“对,我是砚之,你是阿桃。”他忽然不顾方士的目光,伸手替她理好被紫烟弄乱的发丝,指尖划过她眉心的狐火印记,战纹之力轻轻包裹住她的灵珠碎片,“不管前世如何,现世我护着你——就算整个大秦要你死,我也会用这柄剑,为你劈开一条路。”
话音未落,琅邪台忽然震动,地脉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指向阿桃怀中的灵珠碎片——那里正浮现出前世守灯灯座的虚影,而沈砚之的玉佩,竟化作灯座的青铜底座,与她的灵珠碎片严丝合缝。徐福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山海秘篆》的终极记载:“战神与狐灵,合则为‘守灯双宿主’,可镇万界地脉,裂则为劫,引动山海异兽。”
“原来……你们不是灾星,是地脉的‘定海神针’。”徐福的声音带着不甘,他终究是被古神残念蛊惑,误以为双宿主是劫,却不知真正的劫,是人心的贪婪,“但始皇帝陛下不会容下六国遗民,更不会容下能动摇大秦地脉的‘狐灵’——左庶长,你若护她,便是与整个秦朝为敌。”
沈砚之握紧阿桃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那是跨越千年,终于再次握住的、属于他的“光”。他望着琅邪台外的槐树,花瓣正纷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前世忘川花海的祝福,亦像现世地脉的呼应。“与天下为敌又如何?”他忽然笑了,战纹虚影在身后展开,如同一袭金色战甲,“千年前我负了她一次,这一世,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站在她身边。”
阿桃望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觉得眉心的狐火印记不再灼痛,反而化作暖流涌入心脏——那是灵珠与战纹的第二次共鸣,比前世更温暖,更坚定。她忽然想起残页的最后一句:“当战神之血与狐灵之泪相融,守灯芯火将重燃,照亮所有被遗忘的真心。”而此刻,她看见沈砚之眼中,有光在闪烁——那是属于“砚之哥哥”的光,是跨越千年,终于认出她的、欣喜与心疼交织的光。
第一百二十八章:追兵乱箭蚀心劫
亥时三刻,秦楚古道的夜风卷着沙尘,阿桃跟着沈砚之躲进废弃的烽燧。他的青铜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在替她包扎手臂伤口时,指尖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方才冲出琅邪台时,她为他挡下了方士的“灭灵箭”,狐灵之力虽挡住致命伤,却在小臂留下道血痕。
“疼吗?”沈砚之撕下月白色中衣下摆,忽然想起前世她替他包扎战伤时,总会在药里混上槐花香,“前世……不,我是说,我好像见过你这样替人包扎。”他顿了顿,指尖触到她腕间的九黎结——那是楚国贵族专为“心尖人”编的绳结,母亲曾说,若见女子戴此结,定是心有所属。
阿桃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梦里重复的场景:青衣仙童总在受伤后对她笑,说“阿桃的手,比仙药还灵”。她指尖抚过他眉间的战纹虚影——那是现世战纹因靠近她而浮现的印记,与她眉心的狐火印记,隔着寸许距离,却像在互相呼应。“砚之,你相信吗?我看见你的时候,总觉得……总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连魂灵都记得彼此的温度。”
话音未落,烽燧外传来马蹄声——是秦朝禁军的“狰纹旗”,方士徐福亲率三百玄甲军追来,火把照亮夜空,将两人的影子钉在黄土墙上。沈砚之握紧饕餮剑,却在看见阿桃怀中的槐木簪时,忽然想起前世的教训:千年前他因顾忌族规,差点失去她,这一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呆在我身后,别出去。”他将她推到烽燧内侧,战纹之力涌遍全身,青铜剑刃竟凝出淡金色的“狰”兽虚影——那是《山海经》中“见则天下大旱”的凶兽,却在他手中化作护她的壁垒。徐福骑着黑马逼近,手中竹简展开,“灭灵咒”化作锁链飞向烽燧,却在触到沈砚之战纹的瞬间,被震成碎片。
“左庶长!你可知背叛大秦的后果?”徐福的声音带着癫狂,他指向阿桃,“此女乃楚地余孽,身负狐灵血脉,若不除之,他日必成大患!”玄甲军的弓箭齐刷刷对准烽燧,箭头淬着“断灵毒”,专为克制灵珠宿主。
阿桃望着沈砚之背上的甲胄缝隙——那里露出小块皮肤,与她心口的蝶形胎记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残页里的“共生之法”:若双宿主心意相通,灵珠与战纹可共享力量。她握紧灵珠碎片,狐火之力涌入他的战纹,竟在他身后凝出半透明的九尾狐虚影,与“狰”兽虚影交缠,形成完整的“守灯图腾”。
“徐福,你口口声声说她是灾星,可曾看见——”沈砚之挥剑斩落射来的乱箭,箭头在触到图腾光影时化作齑粉,“她的灵珠与我的战纹,本就是共生之体!千年前古神设下诅咒,让我们在轮回中相杀,可这一世,我们偏要逆天改命,让这共生之力,成为护佑彼此的盾!”
他的话如惊雷,震得玄甲军坐骑纷纷后退——他们看见,向来铁血的左庶长,此刻眼中竟满是温柔,而那份温柔,全部落在身后的白衣女子身上。阿桃望着他挥剑的背影,忽然想起梦里的最后一幕:他在古神祭坛上替她承受所有天雷,最后一刻,在她耳边说“阿桃,下一世,我还会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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