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携带的手枪被他别在后腰，用外套自然遮盖。启动老皮卡时，改装过的引擎发出低沉轰鸣。开往五金店的路上，他注意到街区多了不少陌生面孔——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人在街角抽烟，开着普通轿车却反复兜圈的司机。这些细微的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五金店的门铃在午后频繁作响，唐·本杰明擦拭着货架上的扳手，余光扫过每一个进店的陌生人。这些面孔都透着生涩的刻意——有的皮鞋崭新却沾着不自然的泥点，有的握着购物篮的手指关节发白，他们挑选商品时的眼神，从未真正落在货品上。
"老板，有大号防水袋吗？"第一个上门的络腮胡男人拿起盒螺丝钉，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对讲机天线，唐·本杰明瞥见他脖颈后淡去的纹身痕迹——那是某个地下钱庄的标记。
唐·本杰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从货架底层抽出个塑料袋："只有这种家用的，装钓鱼工具还行。"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您要藏东西？我劝您别用防水袋，上个月有个醉汉往酒窖塞了十几包现金，结果潮气一闷......"他咂了咂嘴，"全发霉了。"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着付了钱，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打量店内布局。紧接着，穿碎花裙的女人来问有没有防火保险箱，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反复确认换锁服务的保密性，甚至有个自称装修工的人，拿着图纸询问哪种板材隔音效果最好。
唐·本杰明耐心解答每个问题，给碎花裙女人推荐防火箱时，特意展示了最贵的那款："这款能承受800度高温，不过您要是藏珠宝，建议再配个湿度调节器——上周有位太太，钻石都被潮气腐蚀了。"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表情，他在心里暗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沾过毒资的钞票。
当第五个"顾客"上门询问有没有暗格安装服务时，唐·本杰明倚着柜台，目光扫过对方刻意遮挡的虎口疤痕——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茧子。"暗格？"他突然凑近，吓得男人后退半步，"我知道有条老街，有个老头专做这种活儿，不过价格嘛......"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没这个数，连图纸都不给看。"
送走这人后，唐·本杰明望着空荡荡的店铺，突然觉得荒谬至极。那些煞费苦心的试探、故作不经意的盘问，在他眼里就像孩童的拙劣把戏。他想象着这些人回去汇报时的场景："五金店老板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爱推销的话痨。"而真正的答案，就藏在地下室坚不可摧的保险柜里，藏在改装车密不透风的暗格里。
"要是告诉你们，被你们找的人此刻正盯着你们的笑话......"他对着货架上的扳手轻笑出声，金属表面倒映出他眼底戏谑的光。那些紧张的眼神、刻意的伪装，反而成了枯燥午后的绝佳消遣。他决定下次要更夸张些——或许该推荐防火防水防子弹的保险柜，再配上几句"藏金条都没问题"的广告词，看看这些人还能憋出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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