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苏念听见木床吱呀作响,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你干嘛!”苏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
“搬被子!”月光从糊着报纸的窗缝漏进来,照见他嘴角咧到耳根的笑,“那屋朝阳,暖和!”
苏念被轻放在凳子上,眼瞧着男人化身陀螺。
他先扛着炕柜撞开主卧门,震得墙皮扑簌簌往下掉;又折返回来卷铺盖,连枕头上绣歪的并蒂莲都仔细抚平;最后蹲在书桌前收拾稿纸,粗手指捏着钢笔像捧着金条。
萧野火气足,不怕冷,并没有烧炕,不如苏念房间暖和,特意提前烧上。
“哎!那个别动!”苏念急得跺脚,“我分类好的...”
“知道知道!”萧野嘴上应着,胳膊底下夹着藤编针线筐,怀里抱着搪瓷缸,连窗台上晒的南瓜子都没落下。苏念眼睁睁看着他三趟搬空次卧,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蚂蚁搬家纪录片。
主卧炕头很快隆起小山。
萧野把苏念的枕头挨着自己那床蓝布枕放好,又摸出半张红纸剪的喜字,吐口唾沫粘在糊墙的旧报上。那喜字还是结婚时剩的,边角都卷了。
“柜子搁这儿,伸手就能摸着。”他比划着把炕柜调转方向,露出抽屉上歪歪扭扭的梅花锁。
最绝的是书桌。
萧野不知从哪翻出块木板,两头垫上砖头架在炕沿,愣是把苏念的稿纸分类码成三摞。钢笔斜插在豁口竹筒里,墨水瓶稳稳当当地放在一角,旁边还摆上了她的笔记本。
“等会儿!”苏念突然揪住萧野衣摆,“枕头底下藏的什么?”她刚才瞧见这人鬼鬼祟祟往枕头底下塞东西。
萧野耳尖通红,慢吞吞拿开枕头,一张苏念的单人照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照片的边边已经开始起毛了,一看就没少被摩挲,照片里的她穿着一件简单的布衫,笑容温暖,神态自然。
“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拍的?”苏念惊讶的问道。
萧野偷偷的看了看苏念的脸色,尴尬的挠了挠头,急忙解释:“嗯,我后来偷偷的拿着底片去照相馆找老板洗的。怕你知道了生气,没敢说。”
苏念看着萧野的傻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萧野求生欲满满,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媳妇儿最大度了。嘿嘿”
“行了,别贫了,烧水去,我想洗澡。”狗腿的模样成功得到了苏念的一个白眼。
“好咧。”
等到躺下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萧野站在炕前,看着已经把自己卷成“春卷”的苏念,轻叹一声,认命的脱掉外衣和外裤,钻进自己的被窝。
如果是按照他平常的习惯,他连衣服都懒得脱,今晚要外出赚钱养老婆。
早知道今晚可以和媳妇儿睡,他就和兄弟们约明晚再去了,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直挺挺躺着,一动不敢动,轻轻闭上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脑海中浮现出苏念的笑容、她的温柔,他们仅有的那一夜,还有那些日常相处中的点点滴滴。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味,不同于自己身上“臭男人”的味道,萧野说不出是什么香味,有点像水果,挺好闻的,若有若无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离她近点,再近点。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今天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必须要稳住。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苏念,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虽然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全新的体验感让她不知所措。
尽管眼睛已经睁不开,脑子却异常清醒。
眼皮像是被沉重的铅块压着,沉甸甸的,每一次眨眼都需要极大的努力。
然而,一旦闭上双眼,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般,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无法停歇。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萧野的存在--轻微的呼吸声、偶尔翻身时衣物摩擦的声音。
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精神却依然紧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她,使她无法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忽视身旁人的气息,拼命给自己心里暗示:“我困了,我要睡觉...”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苏念终于隐隐的有点犯困。
“咳...”萧野清了清嗓子,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他悄悄把胳膊伸出被窝,指尖刚碰到苏念的枕头边。
“再动剁手。”苏念闷声警告,被子裹得更紧了。
萧野的手瞬间收回,透过窗户溜进来的月光,他盯着房梁上的蛛网,不再有任何动作。
苏念翻身的动作带起阵暖风,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截白玉似的脖颈。
“操!”萧野猛地弹坐起来,抓过棉袄就往身上套。苏念睁开眼眼睛,心情不美丽:“大半夜的...”
“起...起夜!”萧野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门板撞在土墙上震得房间的窗户都在打颤。
“服了这个狗男人。”苏念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又没了,没好气的嘟囔道。
萧野冲出门后,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苏念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鼻尖蹭到萧野躺过的位置--床铺上还残留着体温,混着淡淡的皂角味和松木香。
窗外传来哗啦的水声,间或夹杂着萧野压低的咒骂,倒像是首不成调的催眠曲。
苏念的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被角,翻个面,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沉沉的睡去。
萧野光脚摸回炕边,发梢还滴着水,在月色里泛着银光。
他蹲在炕沿看了她半晌,突然把冻得发红的手伸到炕洞口烤火,暖热了才敢轻轻给她掖被角。
抬头看了眼窗外,时间已经不早了,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鞋子,走出房间,翻墙而出,快速往村口奔去。
萧野到的时候,梁建设已经在这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
“野哥,你再不来我就要冻成冰棍了。”
萧野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很快恢复淡然,脸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的说道:“走吧。”
深更半夜的镇上静得能听见野狗打哈欠的声音,邮局门口的绿漆邮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萧野把牛皮纸信封往投递口一塞,之后拐过卫生院斑驳的白墙,熟门熟路钻进了一条黢黑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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