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立刻蹦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角:“皇上伯伯骗人!星子刚才还舔我手心呢!”她忽然瞥见他袖中的檀木匣,眼睛一亮,“伯伯又给姐姐带礼物了吗?”
雍正被逗得轻笑,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发顶,忽然将檀木匣递给林若曦:“打开看看。”
盒盖掀开的瞬间,珍珠流苏的光映得人眼亮。那是条珍珠璎珞,每颗珍珠都圆润如露,流苏末端坠着块羊脂玉,雕着朵半开的海棠——正是碎玉轩里开得最早的那株。
“皇上……”林若曦指尖划过温润的玉面,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养心殿说的话,“您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海棠?”
雍正凝视着她,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触到她耳后的痣——与若曦的一模一样,却又带着独属林若曦的温度:“因为你眼底的光,像极了当年在御花园折海棠的人。”
承欢忽然举着小猫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过璎珞:“姐姐戴戴看!肯定比和惠姐姐的好看!”
林若曦被孩子的热情感染,任由巧慧替她戴上璎珞。珍珠垂在胸前,与羊脂玉簪相映成辉,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雍正望着她,忽然想起初次在碎玉轩相遇的场景——她抱着承欢站在海棠树下,像幅被时光浸暖的画。
“皇上,”林若曦忽然轻声道,“年羹尧的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雍正闻言,眸色瞬间沉下来。他望着永巷尽头的宫墙,想起傅恒送来的密报:“年羹尧在牢里喊着‘八爷党未灭’,怕是想拖更多人下水。”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划过她掌心的薄茧,“但朕答应过你,不会让血污了紫禁城的月光。”
承欢忽然打了个哈欠,小猫蜷在她怀里发出咕噜声。林若曦望着孩子犯困的模样,忽然轻笑:“皇上该让承欢去睡了,明日还要跟着和惠公主学骑射呢。”
“也好。”雍正抬手替承欢理了理斗篷,指尖触到她腕间的银锁,忽然望向林若曦,“今晚……来养心殿用晚膳吧。朕让御膳房做了芸豆卷,还有你爱吃的蟹粉豆腐。”
暮色渐浓时,碎玉轩的灯笼亮起来,映着海棠树的影子在青砖上摇曳。林若曦望着承欢被巧慧抱走,忽然低头看着腕间的珍珠璎珞——玉坠上的海棠,竟与雍正常服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养心殿的晚膳摆在暖阁里,紫檀木桌上摆着六菜一汤,芸豆卷堆成小山,蟹粉豆腐还冒着热气。雍正替她夹了块豆腐,见她指尖在桌下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忽然轻声道:“在想皇后的话?”
林若曦手一顿,抬头望向他,见烛火在他眼底映出暖光,忽然轻笑:“她不过是困在规矩里的人。”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子,“皇上可知,张晓在现代时,总说‘爱不是规矩,是心甘情愿的偏爱’。”
雍正挑眉,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豆腐渍:“张晓?是你在现代的名字?”
她忽然愣住,这是第一次,有人问起张晓。窗外的风掀起竹帘,月光落进来,在他发间镀了层银边。她忽然想起张晓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来生,我想让他知道,我不只是马尔泰若曦,我是张晓,是林若曦,是想和他并肩的人。”
“是,”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手背的纹路,“张晓,拂晓的晓,是在现代替你看了二十年海棠的人。”
雍正凝视着她,忽然倾身,吻落在她眉心,像吻去一场跨世的雨:“那朕要谢谢她,让朕在这一世,还能握住想握的手。”
窗外的海棠叶沙沙作响,承欢的银燕哨声从永巷隐约传来。林若曦望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所有的轮回与穿越,终究是为了此刻——在紫禁城的暮色里,与他共享一盏灯,一羹汤,还有彼此掌心跳动的温度。
而远处的景仁宫,皇后望着地上的翡翠碎片,忽然捡起半块,映着月光,看见自己眼角的细纹。她忽然想起初入宫时,雍正说:“朕会护着你,做这紫禁城最稳的中宫。”如今翡翠碎了,诺言淡了,唯有宫墙上的月光,依旧年年岁岁,照着深宫里的人,来了又去,聚了又散。
夜渐深时,养心殿的烛火依旧亮着。林若曦倚在雍正肩头,听着他批阅奏折的沙沙声,忽然看见案角的承欢画像——孩子抱着青燕风筝笑靥如花,旁边多了行小字:“星护承欢,永无离分。”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画像边缘,想起张晓在现代的心愿。原来所谓命运的改写,从来不是改变历史的轨迹,而是让每个灵魂,在相遇时,能少些遗憾,多些坦然。就像此刻,她掌心的温度,他发间的月光,还有远处传来的银燕哨声,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比轮回更长久的,属于他们的故事。
故事,还在继续。而紫禁城的夜,终将迎来黎明,就像所有的相遇与重逢,终将在时光的长河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处。毕竟,当灵魂跨越时空的界限,最珍贵的从来不是结局,而是那些一起走过的,带着光与暖的,每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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