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京州大学西门还笼在薄雾里，林阳蹲在三轮车后厢给最后三只鹅腿刷蜜釉。竹制烤架上的油脂滋滋作响，混着苹果木的烟火气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昨夜苏瑶举着账本戳他额头的样子："八岁小孩凌晨四点去菜市场挑老鹅，你当自己是《中华小当家》？"
"瑶瑶姐，系统说今天的指定地点是大学西门。"少年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淡蓝色的任务界面只有他能看见，"而且烤鹅腿的秘方是'完美级'，连去腥的山胡椒都是后山野生的。"
藏在卫衣里的系统手环突然震动，全息投影弹出倒计时：06:00:00。林阳手忙脚乱盖上保温箱，抬眼就撞见晨跑的女生盯着他的"八岁小厨神"横幅笑。帆布包里的酸菜肉包子还温着——那是苏瑶今早塞给他的"试吃品"，说是用昨晚剩下的酸豆角调的馅。
"小弟弟，鹅腿怎么卖？"扎高马尾的女生弯腰时，运动耳机滑到锁骨，"六......六十？"她盯着木板上的粉笔字后退半步，"比食堂的烤鸭贵三倍！"
林阳攥紧烤叉的手沁出汗。系统发布的首日任务是卖出二十只鹅腿，附赠的"香气扩散"技能让整条街都飘着蜜糖与肉香。他学着菜市场王婶的架势吆喝："现烤现卖，坏一赔十！姐姐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刀落的瞬间，琥珀色的油脂顺着鹅皮纹路滑落。马尾女生咬下第一口时，晨雾里突然炸开声惊叹："这皮比我外婆的烧鹅还脆！"她身后的队伍不知何时排到了公交站，穿睡衣的男生举着手机录像："家人们谁懂啊，校门口出现神童厨！"
第七只鹅腿卖出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积分+60，剩余任务：13/20。"林阳抬头找苏瑶，却见她抱着保温桶从晨雾里冲出来，发丝沾着露水："城管来了！"
三轮车拐进小巷的刹那，林阳听见车筐里的酸菜肉包子互相碰撞的声响。苏瑶喘着气掀开保温桶，热气裹着酸香扑面而来："快吃，凉了就......"话没说完，巷口突然窜出个穿篮球服的男生："小师傅！给我留两只鹅腿！"
原来刚才的"城管"是隔壁煎饼摊的刘叔逗他们。林阳憋着笑切鹅腿，余光瞥见苏瑶偷偷往男生塑料袋里多塞了个包子。晨光爬上她的睫毛时，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穿越那天，这个总凶巴巴的邻居姐姐，正是用一碗酸菜面焐热了他冻僵的手指。
"叮——特殊事件触发：苏瑶的认可。"系统罕见地弹出粉色对话框，"奖励'外婆的老坛秘方'，解锁酸菜全系列食谱。"林阳愣神间，苏瑶已经咬了口他递来的鹅腿，汁水在嘴角洇开小团油渍。
"咸淡刚好。"她突然掏出手机扫码，"记我账上，十只。"不等林阳拒绝，又塞来张便签："下午去中心医院摆摊，隔壁张奶奶想吃软烂的肉包子。"晨雾渐散，她马尾上的樱花发夹晃啊晃，像极了三年前他偷吃她的糖葫芦时，那个追着他跑三条街的少女。
收摊时，三轮车斗里躺着二十个空保温盒。系统界面闪烁着新任务：明早六点，秦皇山山顶，一百元一碗的海鲜粥。林阳摸着兜里苏瑶塞的润喉糖，忽然觉得山顶的风也不那么冷了。远处传来她的吆喝声："小阳！明天的酸豆角记得用井水浸！"
薄雾中的少年笑出声，他知道，有些味道注定要穿越晨露与星光，成为两个人的秘密。就像此刻车筐里的酸菜香，混着烤鹅的余温，在六月的晨风里，悄悄长成了故事的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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