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海峡的硝烟尚未散尽,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焦糊味掠过东京湾。
1943 年的寒冬,东京街头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凛冽的北风中发出呜咽。
千里之外的东京,参谋本部的地下室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与汗臭混合的气味。
陆军大臣南次郎将手中的清酒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碎片飞溅在作战地图上,将代表朝鲜的区域染成一片狼藉。
“八嘎!三大舰队全军覆没,现在连一艘能出海的运输船都没有!” 他的嘶吼在密闭空间里回荡,震得墙上悬挂的天皇画像都微微晃动,金边相框在煤油灯的光晕中摇晃出扭曲的倒影。
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瘫坐在皮质转椅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阴沉,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褪色的海军制服袖章,那里还残留着 “联合舰队” 的金线刺绣。
“我们的石油储备仅够维持本土四个月的消耗,”
他声音沙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喉结在凹陷的脖颈间艰难滚动,“东南亚的橡胶、锡矿运输线全部中断,驻守在满洲、东南亚的部队,现在连子弹都造不出来。
没有海军护航,瓜岛战役后本就艰难的补给线,如今彻底断了。”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参谋总长杉山元盯着地图上那些逐渐黯淡的红色据点,满洲、菲律宾、马来亚…… 曾经用鲜血染红的 “大东亚共荣圈” 版图,如今如同被潮水侵蚀的沙堡,在海浪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钢笔尖在 “釜山” 标记处停顿,墨水晕染开深色的斑点,“必须立刻向舔黄陛下汇报,”
他打破沉默,笔尖划破纸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现在局势危急,或许可以尝试…… 与苏联接触,寻求中立,腾出手应对美军和朝鲜方面。”
“荒谬!” 南次郎猛地抽出军刀,刀刃在煤油灯下泛着寒光,刀鞘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与苏联议和?诺门罕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还有陆军,还有百万大军!就算徒步,也要从苏联杀回本土!” 但颤抖的刀尖却不争气地指向地面,暴露了内心的虚弱。
两位将军的对峙让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此时,
地下室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通讯兵接听后脸色惨白:“报告!美军潜艇在北海道海域击沉我们最后一艘运输舰‘丰桥丸’,船上的燃油和弹药全部沉入海底。”
与此同时,东京浅草区的街道上,饥饿正在蔓延。
粮食配给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黑市上的大米价格一日三涨。
清晨的粮站前,一群身着破旧和服的妇女已经排起长队,她们面黄肌瘦,怀中的婴儿因饥饿发出微弱的啼哭。
当粮站铁门开启的瞬间,人群瞬间失控,推搡中一名孕妇被挤倒在地,腹部重重磕在石阶上。
她绝望的哭喊引来了巡逻的宪兵,然而这些头戴钢盔的士兵只是冷漠地挥动警棍驱散人群,对地上蜷缩的孕妇视而不见。
远处的墙角,几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偷偷收集着洒落在地的米粒,他们的鞋子早已磨破,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
在朝鲜半岛南端,倭军残余势力的处境更加艰难。
釜山的防御工事里,弥漫着腐烂食物的酸臭味。
下士铃木用刺刀挑着发黑的饭团,上面爬满了蛆虫。“听说海军全没了?”
他嗓音沙哑,看向身旁同样面如菜色的战友,“那我们怎么办?补给船再也不会来了……”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落在工事附近,剧烈的爆炸掀起的泥土和弹片瞬间将他掩埋。
幸存者们在烟尘中咳嗽着爬出掩体,看着满目疮痍的阵地,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则麻木地重新装填步枪 —— 他们知道,这或许是最后的抵抗。
此时的倭国本土,矛盾与混乱正在加剧。
大阪的兵工厂发生罢工,工人们举着 “要面包,不要战争” 的标语与军警对峙;
广岛的学生游行队伍高喊着 “惩治战犯”,与前来镇压的宪兵发生冲突;
甚至连皇宫附近的贵族宅邸,也开始传出 “和谈是唯一出路” 的私语。
皇室内部同样暗流涌动,部分亲王开始秘密讨论,试图通过中立国瑞典,向同盟国释放求和信号,但又担心陆军激进派发动政变。
而在朝鲜天眼中枢,苏隐看着情报部门汇总的倭军动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巨大的全息沙盘上,代表倭军的红色区域正被蓝色浪潮不断吞噬。
“倭军的战略体系已经崩溃,” 他对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将领们说道,战术平板在掌心划出蓝色的光影,
“现在,我们要加快进攻节奏。王雷,空军继续对倭军残余据点进行轰炸,重点打击他们的补给线和通讯枢纽。我要让釜山的倭军,连一发子弹、一粒米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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