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林夜刚要起身，苏瑶的手轻轻按在他肩窝。
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片被风吹歪的蝶翼："让她先冷静会儿。"保温杯里的蜂蜜柚子茶飘出甜香，混着她发间橙花的淡味，"你追上去，她反而会更难堪。"
林夜看着唐婉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马尾辫甩动的弧度比平时更急。
他摸了摸被抓红的手背，突然想起上周在奶茶店，唐婉儿把加了双倍珍珠的奶茶推给他时，也是这样带着点凶巴巴的劲儿："喝不完别找我哭。"可此刻她的鞋跟声越来越远，像踩碎了满地夕阳。
"你..."苏瑶把保温杯往他手边推了推，杯壁的水珠在木桌上洇出个小圆晕，"其实不用急着回答。"她的耳尖还泛着淡粉，却笑得像春末的玉兰，"感情这种事，慢慢来比较好。"
林夜喉结动了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苏瑶的手冷得让他惊了一下——原来刚才的温度全是保温杯捂出来的。
他想起下午实验室里，她把围巾硬塞进他怀里时说"陈教授说你总忘添衣服"，想起她在旧书市场蹲了三小时只为找那本《五雷秘典》。
"我..."他刚开口，苏瑶已经抽回手，指了指窗外渐暗的天色："该去食堂了。"她把自己的帆布包挎上肩，发带被风掀起又落下，"你...要不要去看看婉儿？"
林夜站在图书馆门口时，晚风裹着桂花香灌进领口。
他望着唐婉儿离开的方向，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张昊发来的消息："实验室修好了，我黑进监控发现管道崩裂前有蓝光闪过，像不像你说的...那啥？"
他盯着屏幕上的"那啥"，突然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团乱麻。
神魔、天劫、两个姑娘的目光，全绞在一块儿勒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路过宿舍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他才想起自己从中午到现在只喝了半杯凉掉的豆浆。
"哟，咱们林大才子失恋了？"张昊的脑袋从宿舍门缝里探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烤肠，"我刚煮了泡面，加了双蛋。"他扫见林夜发皱的衣领，突然压低声音，"不是说实验室的事吧？
那蓝光..."
"不是。"林夜脱了鞋甩在墙角，瘫在张昊的椅子上。
电脑屏幕还亮着，监控画面里闪过实验室管道裂开的瞬间——幽蓝的光痕确实不像普通电流。
他抓了把张昊的薯片塞进嘴里，"是...苏瑶和唐婉儿的事。"
"噗！"张昊刚喝进嘴的可乐喷了半桌，"我就说你最近总往图书馆跑！
合着是左拥右抱——"他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捶胸口，"咳...那啥，兄弟我可提醒你啊，苏学霸那性子，你要是含糊她能等十年；唐千金不行，她要的是准信儿。"他扯了张纸巾擦桌子，镜片后的眼睛突然认真起来，"不过感情这事儿，你得跟着心走。"
林夜盯着泡面腾起的热气，想起苏瑶递书时指尖的凉，想起唐婉儿甩他手时的力度。
张昊的话像根拨火棍，把他心里的乱麻挑得更散了。
他夹起块泡面咬碎，突然笑了："你倒像个情感专家了。"
"那必须的！"张昊立刻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儿，"我上次黑进学校论坛，可看过三百条恋爱求助帖——"他的话突然卡壳，盯着林夜的手机屏幕，"你手机在闪红光！"
林夜低头，锁屏界面跳出条陌生短信："中央公园人工湖，子时，水属性神魔。"发件人显示乱码，短信框边缘泛着幽蓝的光，和实验室监控里的蓝光一模一样。
他的后颈瞬间绷紧——这是只有天劫掌控者能收到的提示，上回收到还是收服火鸦的时候。
"怎么了？"张昊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屏幕。
林夜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心跳快得像擂鼓。
水属性神魔比之前的火鸦难缠，上次对付火鸦他用了三级雷劫，现在天劫等级刚到四级...他摸了摸腕间的镇尺，陈教授说过"五雷并济可破万法"，或许能试试雷火融合。
"昊子。"他突然站起来，把外套往身上一裹，"陪我去个地方。"
"不是吧？"张昊看着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你该不会又要去..."
林夜已经拉开了宿舍门。
晚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监控截图哗哗作响。
他望着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喉间涌起股热意——这是天劫等级提升时才会有的征兆。
或许这次，他能试试刚学会的雷火融合术。
手机在裤袋里再次震动。
林夜摸出来，短信提示已经消失，只留下屏幕上未读的"中央公园人工湖"几个字，像道刻进血肉的符咒。
他回头看向张昊，对方正手忙脚乱地套外套，嘴里还念叨着"我就说该把平板修好"。
夜色渐深，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
林夜踩着自己的影子往校门口走，耳尖还残留着图书馆里两个姑娘的温度。
但此刻他的掌心已经开始发烫，雷劫在经脉里游走的刺痛，比任何情绪都更清晰——新的挑战来了，而他，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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