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汪璒咬破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夏,你能帮我打听下醉仙楼今日的守卫情况吗?"
姜夏夏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
待她走后,汪璒立刻翻出一套素色衣裙,又取了几块碎银和一支锋利的银发钗。
"小姐,您该不会想......"春桃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为我涉险,我岂能坐视不理?"汪璒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春桃,若我日落前未归,就把这封信交给林老夫子。"
春桃接过信,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姐,太危险了......"
汪璒已经换好衣裳,将木簪和银钗别在发间:"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午时三刻,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在醉仙楼后巷。她挎着食盒,自称是周大人家新来的厨娘,奉命给关在地窖的"犯人"送饭。
"周大人?"守卫狐疑地打量她,"没听说啊。"
女子——正是汪璒——压低声音:"那犯人偷了周公子玉佩,周大人特意吩咐要好生'照料'......"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又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塞给守卫。
守卫掂了掂银子,咧嘴一笑:"进去吧。地窖在厨房右边,门口有人守着。"
醉仙楼内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汪璒强忍不适,低头快步穿过嘈杂的前厅。厨房里热气腾腾,几个厨娘正忙着准备晚间的酒菜。她趁人不备,溜进了右侧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前坐着个彪形大汉,正打瞌睡。汪璒深吸一口气,轻轻咳嗽了一声。
大汉猛地惊醒:"谁?"
"周大人派我来送饭。"汪璒晃了晃食盒。
"没接到通知啊。"大汉皱眉。
汪璒故作神秘地凑近:"周大人说,那人撑不了多久了,好歹让他做个饱死鬼..."她又塞了一块银子,"大哥行个方便?"
大汉犹豫了一下,终于掏出钥匙:"快点儿!一炷香时间!"
铁门打开,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汪璒强忍呕吐的冲动,提着食盒走下陡峭的台阶。
地窖昏暗潮湿,只有几盏油灯提供微弱的光亮。角落里,一个人影被铁链锁在墙上,头无力地垂着,身上的白衣已经染成了暗红色。
汪璒的心猛地揪紧了:"路杊...?"
那人微微动了动,却没有抬头。
汪璒冲到跟前,食盒"咣当"掉在地上。她颤抖着捧起他的脸——果然是路杊!他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左眼肿得睁不开,嘴唇干裂出血...
"路杊!"她声音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路杊艰难地睁开右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才聚焦:"汪...璒?"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怎么..."
"别说话。"汪璒迅速查看他的伤势,心越来越沉——除了额头和脸上的伤,他的肩膀和大腿都有刀伤,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最可怕的是胸口一片焦黑,明显是烙铁留下的...
"这群畜生!"她咬牙切齿,从发间取下银钗,开始撬锁。
路杊虚弱地摇头:"走...危险..."
"闭嘴!"汪璒眼泪模糊了视线,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决,"我带你出去。"
锁"咔嗒"一声开了。路杊失去支撑,整个人向前栽倒。汪璒连忙扶住他,却被他的体重带得一起跪倒在地。
"撑住..."她咬牙扶他坐起,从食盒底层取出事先准备的干净衣物,"能自己换吗?"
路杊试了试,手指颤抖得连衣带都解不开。汪璒二话不说,帮他脱下血衣,换上干净衣衫。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她心如刀绞——他在发烧!
"听着,"她一边动作一边低声道,"我已经拿到了名单,只要逃出去..."
路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心...汪勋乐...他...认识我父亲..."
汪璒一愣:"什么?"
没时间多问了。上面传来守卫的咳嗽声,提醒时间快到了。汪璒迅速将血衣塞进食盒,扶起路杊:"能走吗?"
路杊咬牙点头,却刚迈一步就差点摔倒。汪璒架起他的胳膊,让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向台阶挪去。
"低头,别出声。"她叮嘱道,同时从食盒里取出一壶下了蒙汗药的茶。
守卫见他们上来,刚要开口,汪璒就递上茶壶:"大哥辛苦了,喝口茶吧?"
守卫不疑有他,仰头灌了几口。不到半刻,就开始眼皮打架,很快鼾声如雷。
汪璒不敢耽搁,扶着路杊快速穿过厨房,从后门溜了出去。后巷停着一辆事先安排好的驴车,姜夏夏正在车旁焦急张望。
"天哪!"看到血人似的路杊,姜夏夏差点惊叫出声,"快上车!"
三人挤在狭小的车厢里,驴车缓缓向城外驶去。汪璒紧紧抱着路杊,生怕颠簸加重他的伤势。
"去哪儿?"姜夏夏小声问。
"寒山寺。"汪璒早有打算,"寺后有间废弃的樵夫小屋,很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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