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路风重复着忽然冷笑一声,抓起会议桌上的矿泉水猛灌半瓶,喉结剧烈滚动时,有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衬衫领口。
“我他妈说过去了吗?!”路风把塑料瓶捏得变形。
“知道我这四年做过多少次这种梦吗?在某个会议室,某个街角,甚至就在当年那家便利店门口——你就这么突然出现,好像只是翘了节选修课。”
他忽然把瓶子砸向墙壁,“可他妈没一次是现在这样!HafenTech的技术专家?东海港项目负责人?谢蓝玉,你他妈玩我呢?”
矿泉水瓶在墙角炸开时,谢蓝玉睫毛颤了颤。他身后落地窗外,二十层楼下的工地正在爆破旧厂房,闷响隔着玻璃传来。
“慕尼黑工大的双学位计划...”谢蓝玉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奖学金条款要求前两年不得回国。”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在碎玻璃上滚过,“后来参与HafenTech的港口自动化项目,保密期...”
“放屁!”路风踹开旋转椅,金属底座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你当我没打听?那年的德国学术交流根本没你,我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你消息的人!”
“路总监,如果您对我的履历存疑,我们可以直接联系校方和德方公司。但现在,我们是来谈东海港务项目的。”
谢蓝玉走向会议桌,拿起备用安全帽扣在头上,咔哒一声系紧下颌带。这个动作让他后颈露出一小片皮肤,上面有串极小的德文刺青——“Unvorhergesehen”,意为“不可预见”。
“控制柜的协议冲突,”他声音恢复了工作状态的平稳,只是指节在平板边缘发白,“需要路氏提供底层代码的API文档。”安全帽阴影下,那颗泪痣随着他眨眼的频率轻轻颤动,“如果今天之内...”
“你脖子上是什么?”路风盯着那处皮肤突然问。
谢蓝玉条件反射去摸后颈,这个反应坐实了路风的猜测。
下一秒他就被按在落地窗上,安全帽撞在钢化玻璃上发出闷响。路风的体温透过衬衫灼烧着他,四年时光淬炼出的烟草苦香取代了记忆里的雪松味道。
路风不认识德文,可他此刻盯着那行刺眼的字,疯了一般擒住人,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骨头碾碎。
“在慕尼黑哪家店纹的?私人订制还是连消毒都没有的地下工作室?他们现在还在用那种会留疤的针...”
他的手突然卡住谢蓝玉下巴,“看着我!你纹这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这样被我看见?”
玻璃外,焊接火花如陨石雨般坠落。谢蓝玉在路风瞳孔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恍惚间想起登机前喝的助眠药——白色药片在舷窗折射的阳光里缓缓溶解的样子,就像他此刻正在融化的防线。
“想过。”他忽然说。
路风钳制他的力道骤然一松。
“在法兰克福转机时想过,在慕尼黑实验室通宵时想过,在...”谢蓝玉抬手按住自己后颈的刺青,指甲几乎要掐进那个单词里,“但没想过会是因为桥吊控制柜的API接口。”
这个荒谬的回答让路风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狠意。
他扯开谢蓝玉的安全帽带子,看着这个永远完美的技术专家头发凌乱的样子,“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拇指重重碾过眼尾的痣,“把你后颈那行德文抠下来,再问问当年给你纹身的人,知不知道这里被老子碰过无数遍!!”
路风忽然攥住他后颈往下压,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吸缠绕着彼此间浓重的硝烟味,“谢蓝玉,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选沂城的港口项目,故意接HafenTech的活,现在又故意在我面前提这些——好玩吗?”
谢蓝玉的呼吸终于乱了。他盯着路风眼底猩红的血丝,指节发白地攥着会议桌边缘,浑身绷紧得像一张即将断裂的弓,任由路风滚烫的质问灼烧着耳膜,却只能用发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内心翻涌的思绪。
“路总监!”门外突然响起急促敲门声,“东海港务的刘总到楼下了!”
路风仍保持着将人困在怀里的姿势,从谢蓝玉肩上抬眼时,眼神已经恢复成那个杀伐决断的集团高管。
“给你两个选择。”他后退半步整理衣领,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现在出去见客户,或者...”
忽然把什么东西拍在谢蓝玉掌心——是把黄铜钥匙,“今晚八点,起重机控制室。你自己选。”
钥匙齿痕硌进掌心的瞬间,谢蓝玉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声响。是智创园门口那家奶茶店,促销喇叭又开始循环四年前的广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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