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审视。他低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点点头,然后上车离开了。
停车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谢蓝玉和路风隔着几米的距离对峙。夜风吹乱了谢蓝玉的额发,他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像攥着最后的勇气。
路风朝他走了过来,步伐有些不稳,但眼神锐利如鹰。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跟踪我?”路风的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和一丝嘲弄,“谢工还有这种癖好?”
谢蓝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外壳。他看着路风醉意朦胧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我......”
这个单音节词在唇齿间徘徊了太久,最终变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垂下眼睫,盯着地上两人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它们几乎要交叠在一起,却又始终差着那么几厘米。
“刚才那个人......”谢蓝玉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你们看起来......很熟。”
路风眯起眼睛,酒精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他顺着谢蓝玉的目光看向早已离去的车尾灯,突然嗤笑一声:“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蓝玉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抿紧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打火机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路风的眼睛。
“他是王局的儿子,”路风向前迈了一步,酒气将谢蓝玉笼罩,“港口扩建项目的关键人物。”
他又逼近一步,看着谢蓝玉不自觉地后退,“怎么,谢工现在连我的商业应酬都要管了?”
后背抵上冰冷的石柱,谢蓝玉终于退无可退。路风近在咫尺的呼吸烫得他心跳失速,那句盘旋在心底一整天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路叔叔他......”
“我爸在新西兰养了二十头奶牛,”路风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上周刚发来挤奶比赛冠军的照片。”
他盯着谢蓝玉骤然睁大的眼睛,“怎么,你以为他死了?”
谢蓝玉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路灯的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那个工程师说......”
“说他在国外休养?”路风冷笑,“是啊,休养到每天打高尔夫打到腰肌劳损。”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尖锐又短暂。
谢蓝玉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直视路风:“这四年......”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过得好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地插进路风的心脏。他脸上的嘲讽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空白。酒精模糊了理智的防线,昨晚那个蜷缩在他怀里说“冷”的谢蓝玉,和眼前这个强装镇定却眼尾发红的人重叠在一起。
“你觉得呢?”路风最终反问,声音里的尖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沙哑。
谢蓝玉的目光扫过路风的脸庞,扫过西装领口歪斜的领带,扫过曾经拨弄吉他弦的指尖。他突然伸手,似乎想碰一下,却顿在了半空。
路风猛地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峙,呼吸交错。
“路风。”谢蓝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睫毛在眼下投出簌簌颤抖的阴影。他仰眸望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喉结艰难滚动,像是咽下了整个寒冬的霜雪。
“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不是乞求,而是一个陈述。路风能感觉到掌心中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像只被困的鸟。
“机会?”路风重复着这个词,向前逼近一步,浓烈的酒气和压迫感让谢蓝玉下意识后退。
他伸出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近乎残忍地擦过谢蓝玉湿润的眼角,拭去那点未落的湿意。
他看着谢蓝玉,微微俯身,“收起你那点廉价的同情和愧疚,我不接受。”
“至于机会…”路风转身,衣摆扫过对方手背,冰冷的话语随着夜风碎成锋利的冰碴,“你四年前就亲手扔掉了。”
谢蓝玉僵在原地,喉间泛起铁锈味。路灯在路风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正当他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时——
“看你表现。”路风突然回头,皮鞋碾过碎石发出细微声响。他向后退了一步,漫不经心的尾音拖得很长,声音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带着威胁的慵懒。“不过别抱期待,我这人……记仇得很。”
谢蓝玉攥紧的掌心渗出冷汗。路灯将两人影子叠在一起,又被夜风撕成两半。他踉跄着向前半步,想说些什么,却被路风骤然逼近的身影钉在原地。
对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尖,带着陈年往事的重量:“后悔了?当年头也不回的人可不是这样。”
“我……”谢蓝玉的声音发颤,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此刻都化作舌尖的苦涩。他望着路风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伸手抓住对方衣角,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这个举动显然让路风愣住,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
夜风吹乱了谢蓝玉的发梢。他抬眸,发现路风正用一种全新的、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里面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
“上车。”路风突然转身走向停车场,“外面冷死了。”
谢蓝玉怔在原地,直到路风不耐烦地回头瞪他:“不是说机会吗?现在就开始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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