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说“送你回去”,但车却驶向了与四季酒店相反的方向。谢蓝玉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疲惫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哪?”他哑声问。
“医院。”路风目视前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泛白,“你的胃,还有咳嗽,需要系统检查。”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种近乎专制的关心,仿佛昨晚那个短暂流露温情的路风只是幻觉,此刻又变回了那个掌控一切的路总监。
谢蓝玉想拒绝,想说没事,但看着路风紧绷的侧脸,最终只是闭上了眼。也好,做个检查,堵住他的嘴。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路风似乎早有安排,流程走得很快。谢蓝玉像个提线木偶,被带着抽血、拍片。
医生拿着报告单,对着路风低声说了些什么,谢蓝玉只模糊听到“慢性胃炎”、“长期疲劳和药物刺激”之类的字眼。路风的脸色越来越沉,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从诊室出来,路风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听,声音压得很低。
几分钟后,他走过来说:“公司有事。”
他将一叠检查报告和药单塞进谢蓝玉手里,“结果我看了,按医嘱吃药,好好休息。车在外面,司机会送你回去。”
他甚至没等谢蓝玉回应,就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背影很快消失在医院冰冷的光线里。
谢蓝玉捏着那叠纸,指尖冰凉。路风的关心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他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茫然包裹了他。
路风真的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冷静、高效、不容置疑,仿佛昨晚那个抱着他说“睡吧,这次我不走”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场因酒精而生的幻梦。
-
回到酒店,疲惫感排山倒海。谢蓝玉洗了个澡,强迫自己吃了几口清淡的粥,然后看着医生开的一堆药发呆。
中午他睡了会儿。醒来时,外面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他许久未有过这般深沉的睡眠,不知是身体的透支终于得到了片刻舒缓,还是药物带来的沉沉倦意。
窗外的暮色渐浓,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他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心难得的松弛,却又在这静谧中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怅然。
他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瞥见床头柜上静静躺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熟悉的Zippo款式,侧面刻着一个花体的“F”,是路风的。
大概是早上在酒店争执时掉落的。
鬼使神差地,谢蓝玉拿起打火机,金属外壳似乎还残留着路风指尖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味。
他摩挲着那个“F”,犹豫了很久,最终拨通了路风的电话——那个他烂熟于心、却从未在新手机上存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声、推杯换盏的喧哗和模糊的谈笑声。
“喂?”路风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醉意,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尾音有些飘。
“是我。”谢蓝玉的声音很轻,“你的打火机…落在我这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背景的喧嚣。然后路风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含混不清:“哦,先放你那儿吧。”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旁边的人打断,“路总监,这杯我敬您…”
谢蓝玉听着电话里路风明显喝多了的声音,以及别人殷勤的语气,心里莫名地揪紧。
他几乎能想象出路风在那种场合强颜欢笑的样子。他知道路风有多讨厌应酬,以前总说那些虚与委蛇的场合让他窒息。可现在……
“你在哪?”谢蓝玉脱口而出。
“嗯?”路风似乎没听清,背景音太吵了,“…云顶…顶层餐厅…”
电话被挂断了。忙音传来。
谢蓝玉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沂城璀璨却冰冷的夜景。理智告诉他应该放下打火机,好好休息。
但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混合着对路风酒后状态的担忧,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驱使着他抓起大衣冲出了房门。
他打车直奔云顶。在餐厅金碧辉煌的大门外,他犹豫了。他像个偷窥者,隐在巨大的景观盆栽后面。
不久,餐厅的门忽然开了。路风被人簇拥着走出来,身形有些摇晃,显然喝了不少。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人,年纪和他们相仿,面容英俊,气质温润,正微笑着和路风说着什么,一只手还自然地虚扶在路风的后腰,姿态亲昵。
谢蓝玉的心猛地一沉。那个男人他不认识,但对方看路风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一种尖锐的酸楚和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眼睁睁看着路风和那个男人并肩走向停车场,男人似乎要去扶路风的胳膊,路风摆了摆手,但脸上带着一种谢蓝玉久违的、放松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笑意?
这画面像根针,狠狠扎进谢蓝玉的眼底。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接受路风可能有新生活的事实,可亲眼所见,才知道有多难受。
就在那个男人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路风似乎有所感应,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谢蓝玉的方向,然后定住了。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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