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护罩内,生命能量如同温暖的潮汐,无声地流淌。母树庞大的根系贪婪地汲取着星核碎片融合后释放的纯净生机,枯萎的灰败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融,翠绿的嫩芽在板结的黑土中倔强地探出头。空气重新变得清新湿润,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劫后余生的宁静,如同无形的纱幔,轻轻覆盖在这片复苏的土地上。
老铁巨大的塔盾深深插入松软的地面,熔金般的眼眸微微闭合,庞大的泰坦殖装身躯发出低沉规律的嗡鸣,如同进入低功耗的休眠状态,修复着装甲的损伤和内部循环系统。失去的右臂端口处,暗灰色的金属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塑形,试图重新构建新的肢体结构。
阿飞靠在一块新生的巨大蕨类植物旁,闭目调息,风雷之力在周身如同温顺的溪流般缓缓流转,修复着被能量冲击震伤的肺腑和消耗过度的本源。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
董董跪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怀里抱着依旧沉睡、但呼吸平稳的星璇。她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叶片,轻轻擦拭着星璇苍白小脸上沾染的灰尘。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摸着蜷缩在她腿上、同样陷入深度昏睡的煤球。小家伙的体型确实大了一圈,原本纯黑的鳞片覆盖着一层流动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银灰色光晕,深邃而内敛。鳞片表面,那些清晰玄奥的微型黑洞纹路,如同天然镌刻的宇宙符文,在生命能量的滋养下微微闪烁着幽光。它小小的肚皮随着呼吸均匀起伏,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混沌、星辰与吞噬本源的奇异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幼兽。董董纯净的眼眸中充满了怜惜和后怕,低声呢喃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安抚话语。
金子安盘膝坐在塔盾旁,混沌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他双目紧闭,混沌核心如同久旱逢甘霖的龟裂大地,艰难却贪婪地汲取着护罩内磅礴的生命能量。身体表面那些蛛网般的混沌裂痕,在生命能量的浸润下缓慢地弥合、修复,但核心深处那种枯竭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彻底消除。星璇最后那如同星辰神只般的姿态,煤球承载湮灭奇点时的痛苦咆哮,还有眼镜那关于“摇篮”意志残留的警示……如同破碎的影像,在他疲惫的识海中反复闪回。
眼镜靠在一株新生的、流淌着翡翠光晕的小树旁,脸色依旧苍白。他紧闭双眼,双手无意识地按压着剧痛的太阳穴,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过度压榨精神力强行解析逻各斯数据库的后遗症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更麻烦的是,那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智械逻辑碎片和腐化污染残留,如同潜伏的毒蛇,在他精神最虚弱时蠢蠢欲动,试图重新夺取控制权。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如同在悬崖边缘走钢丝,维持着“文轩”人格的脆弱平衡。
“摇篮……意志……修复……定位……”眼镜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瞳孔深处残留的数据流光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跳动,死死盯着护罩外那片维度湮灭区域的方向。那片区域的空间乱流已经平息大半,巨大的天坑边缘正在被翡翠之星自身的空间法则缓慢修复、弥合,如同愈合的巨大伤疤。
“什么?它还没死透?”阿飞瞬间睁开眼,风雷之力下意识地绷紧。
老铁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熔金眼眸警惕地扫向护罩外。
董董抱着星璇和煤球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
金子安混沌色的眼眸缓缓睁开,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凝重:“确定?”
“波动……极其微弱……在……空间夹层深处……”眼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极度的专注,仿佛在倾听着来自虚空深处的低语,“它在……重组……逻辑碎片……它在……尝试……重新连接……外部的……‘网’……”
“网?”金子安眉头紧锁。
“噬星者……的……信息网络……”眼镜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它需要……发送……新的坐标……新的……状态报告……它……没放弃……”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刚刚回暖的绿洲。那东西就像宇宙中最顽强的病毒,在维度湮灭的毁灭风暴中,竟然还有碎片在空间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必须……找到它……彻底……清除……”眼镜挣扎着想站起,身体却晃了晃,被剧痛和虚弱拖住。
“怎么找?它在空间夹层里!”阿飞脸色难看,“我们谁能钻进去?”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痛苦嗡鸣,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巨兽发出的哀嚎,猛地从众人脚下的地底深处传来!是翡翠之母的意志!嗡鸣中充满了极度的厌恶、痛苦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森林母亲!”董董脸色剧变,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痛苦意志的来源,“母树……母树的根须……在……在下面……在湮灭区域边缘的……地下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侵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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