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只黑色老鼠从屋顶钻下，见屋里有人，连忙钻走。
“原来是虚惊一场。”
王二松了口气。
尽管白天补了觉，但身上的疲惫感却并未消散。
“吱呀！”
一声轻响，林小凡推门而出，打了个哈欠。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
梦中没有血色，他在小院之中，晴雪和小黄坐在旁边看着，他则是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八段锦。
每打一遍，身上的疼痛感就少几分。
不过不知为何，这一觉睡完，他依旧很困，似乎是没睡够一般。
兴许是太累了。
记得前世，有一次打仗时，他整整两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打仗，打完后也直接睡了一天。
“王二，让你等久了。”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郎中？”
王二憨憨一笑。
林小凡活动了一下身子，刺痛感并未传来。
“不必叫了。倒是你，怎么不先休息一会儿？”
“俺已经睡了一天了。师父，俺听苏大人说，可以给俺封个骁骑尉来。虽说是勋官，但也是正六品。”
王二脸上多出几分高兴。
这可是荣誉的象征。
“只是师傅你的战功，苏大人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往上报呢。”
“我倒是不在乎这个。”
林小凡倒是不介意。这件事的尺度，让苏正来把握就是，苏正对于大乾官场的了解程度，比他要强上许多。
“城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好，城守住了，倒是没有多大损失，只是不少人家都挂上了白布条。尤其是不少逃出城的地主人家，都死了个干净。”
王二叹气一声。
“他们平日里吃人血馒头，那些家丁护卫也助纣为虐，死了倒没什么好伤心的。”
林小凡脸色不变。
对于这些人的死活，他并不关心。只有那些战死在城墙上的战士，能令他心中伤感不已。
哪怕这个场景他已经历过无数次，哪怕他已有些麻木。
“不过城中的三大家族倒是没多少损失。白家家主白子水是刺史的缘故，不想丢脑袋，便带着家里人死守城池。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让这群人立下个大功。”
“苏家众人也竭力抵抗，苏正大人甚至丢了一根胳膊，苏挽月杀敌七人，也是大功。”
“江家跑得最快，前天夜里就已经偷偷逃出城。红头军没追上他们，自然也没造成多大损失。俺听说，他们明日就要赶回来了。”
王二开口讲道。
“你对白家有所不满？”
林小凡挑眉问道。
他明显察觉出，王二提起白家之时，脸上多出几分愤恨。
“对！那日差点撞到俺祖母的人，就是白家的少爷白峥。等到我把事情处理干净，定要想办法打死他！”
王二火气满满，脸上带着几分杀意。
他是真的想打死白峥。
倘若那日林小凡不在，那他与祖母已是天人两隔。
“倘若要动手，提前与我讲一声。”
林小凡没有劝王二别上头，因为事情落到他身上，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但他不希望王二为了个人渣，把自己也给葬送了。
对于这个刚收的徒弟，他还是很满意的。
脑子灵光，力气还大。
“好，多谢师傅。”
王二认真地点了点头。
至于为什么要谢……
他自认为自己的手段与林小凡比差得远。
倘若林小凡帮他出谋划策一番，那成功率将大大提升。
“师父，要不要吃点？”
王二笑道。他来时可是带了一个烧鸡，一壶好酒的。
林小凡打了个哈欠。
他依旧很困，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我想再睡一会，不如你回去吧？”
“我现在回去么。”
王二望着林小凡那满脸的倦意，脸上透露出几分担忧。
万一林小凡又遭到偷袭，那该如何是好？
今夜可是最乱的。
城中人手大多都在休息，巡街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师父，我睡过一觉，不是很困。不如今夜就在这守着吧。”
王二开口道。
林小凡思索一二后，点头道：
“好，那你守着。若是要回去休息，记得喊我一声。”
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好。
刚刚睡时，睡得很沉，对外界的声音几乎没有察觉。
倘若真有杀手来偷袭，他未必能反应过来。
他有些担忧，真的会有杀手来袭。
让王二在这守着，倒是多出几分保障。
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他还是蛮在意的。
重新躺回床上，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再次入睡。
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王二坐了一会儿，困意同样席卷而来。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起身去将屋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深秋的凉风席卷而来，王二不由打了个寒战，脸上的困意也褪去不少。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去多久，只是月亮从树梢一直升至高空，又开始向下缓缓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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