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德在浴室镜前转身，后腰处的皮肤已经透明化。第十七节脊椎骨表面，一丛血灵芝的菌丝正如血管般蔓延，菌柄顶端鼓出拇指大的花苞，隐约可见人脸轮廓。
"三天后满月时开花。"小乞丐蹲在马桶水箱上，用骨针挑破自己指尖，将血滴在花苞上。血珠瞬间被吸收，花苞里传出满足的叹息声，"等它绽放，华佗的怨气就会..."
整栋公寓突然断电。黑暗中，徐应德看见自己右臂的刺青发出金光，在墙上投出密密麻麻的药方——每张方子末尾都标注着同一个日期：今年农历七月十五。
院长办公桌的暗格需要指纹解锁。徐应德用培养的血灵芝菌丝伪造指纹时，菌丝突然暴长，顺着锁眼钻进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这是...？！"
暗格里陈列着七个玻璃罐：
1.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孩，脊柱被替换成玉质骨材
2. 张天师年轻时切除的肺叶，表面长满菌斑
3. 五根刻着不同姓名的锁心针
4. 跳动的大脑，神经突触间连着菌丝网络
5. 一整套正在自主拼接的人体骨骼
6. 徐应德祖父的右眼球
7. 空罐子标签写着"徐应德·血髓宿主"
最骇人的是墙上标本——整张人皮展开成"神农架"地图，穴位处钉着不同年份的骨针。徐应德在"命门穴"位置，找到了自己出生那天的骨针。
急诊室突然送来十二名骨骼变异患者。X光显示他们的骨头正在真菌化，形成与徐应德脊椎相同的血灵芝结构。
"啊——！"最年轻的患者突然惨叫，他的肋骨如花瓣般绽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菌丝组成一张模糊的老者面容。
徐应德右臂刺青突然灼烧。他本能地按住患者胸口，华佗遗骨自动分解成数百根金针，精准刺入每个变异骨节。随着金针颤动，患者们集体哼起古老的采药歌谣。
"他们在唱《青囊书》失传的'辨骨篇'..."年迈的中医科主任老泪纵横，"这歌谣在我祖父那代就..."
歌声戛然而止。所有患者同时睁眼，瞳孔变成菌丝组成的青色："医圣归位之日，万骨开花之时。"
天台暴雨如注。小乞丐摘下蒙眼布，空洞的眼窝里涌出无数菌丝，在空中交织成画面：
1. 满月下的同仁堂废墟，三百具悬尸随风摇摆
2. 张天师在苗寨石棺前剜心的背影
3. 院长办公室的地板碎裂，露出万丈骨渊
4. 徐应德脊椎爆开的血灵芝，菌盖上是华佗的脸
"锁心针封不住啦。"小乞丐的声带已被菌丝取代，发出多重混响，"当年华佗被斩首前，把毕生怨气封在右臂。现在它选中你..."
一道闪电劈下。徐应德这才看清，小乞丐后颈插着三根骨针——和张天师胸口的一模一样！
暴雨引发医院地下室渗水。当徐应德赶到时，积水已经漫过养骨池。乳白色的液体中，三百具人工骨骼正在自主拼接，组成巨大的手掌扒住地面。
"哗啦——"
地板突然塌陷。深渊下是无尽的骨海，无数骷髅手臂向上攀爬，每具骸骨的心窝都盛开着血灵芝。菌丝网络在虚空组成华佗的脸，直径足有十米。
"徐大夫..."院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白大褂被菌丝撑破，露出完全玉质化的身体，"来见证新时代吧——用《青囊书》重写人类进化史！"
骨渊里升起一座祭坛。坛上铁链锁着的，竟是胸口插满锁心针的张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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