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庐州城笼罩在漫天的薄雾中,包拯踩着露水来到城西铁匠铺。焦黑的梁柱歪斜地指向天空,余烬中偶尔爆出几点火星。几个衙役正在灰堆里翻找,领头的看见包拯连忙行礼。
"可找到尸首了?"包拯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灰烬。
"回包公子,在后院井里发现了三具尸体,已经…..."衙役欲言又止。
包拯走到井边,三具焦尸并排摆在草席上,最小的那个身形不过孩童般大小。他胃里一阵翻腾,想起周红绡说的"特殊血脉",便俯身检查尸体的手腕——果然都有细小的针孔。
"昨夜可有人听见动静?"
隔壁布庄的老板娘战战兢兢地上前:"民妇听见有马蹄声,约莫在子时的样子…..."
"能听出有几匹马?"
"总有七八匹,在铁匠铺门口停了一会儿就走了。"老板娘突然压低声音,"刘铁匠前日还说要带妻儿回老家,怎会想到半夜就起了火…..."
包拯目光一凝,在井台边缘发现半枚马蹄铁。他悄悄收入袖中,转身问:"刘铁匠平日都与什么人来往?"
"除了打铁的客人,就属…..."老板娘突然噤声。
这时公孙策匆匆赶来,在包拯耳边低语:"展昭在誉王爷别院发现赵德连夜派出一队人马,往北去了。"
包拯心头一跳:"北边是…..."
"汴京。"公孙策神色凝重,"而且我在刘家废墟找到了这个。"
他展开帕子,里面是半片烧焦的红布,隐约可见绣着半只蝴蝶——与周红绡的手腕胎记一模一样。
回府路上,他们经过一家药铺。包拯突然驻足:"公孙兄,你说那些孩子被取了血,会不会是…..."
"药引!"公孙策猛地拍掌,"我这就去查一下近七年特殊药方的记录!"
府衙书房里,展昭正在研磨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见二人回来,他举起砚台:"刘家井水里的沉淀物,里面含有大量的硝石。"
"那就是纵火无疑了。"包拯取出马蹄铁,"看纹路是北地战马专用的。"
三人正说着,公孙真推门而入,面色煞白:"刚收到急报,吕相爷三日后要来庐州视察漕运!"
屋内空气骤然凝固。包拯缓缓展开染血的名单,"吕夷简"三个字在烛光下刺目惊心。
"时间太巧合了。"展昭剑眉紧锁。
公孙策突然起身:"我去趟药库。若猜测属实,凶手必会…..."
话未说完,窗外"嗖"地射进一支弩箭,钉在柱子上嗡嗡作响。展昭闪电般跃出窗户,只见一道灰影掠过了屋顶。
箭上绑着纸条,拆开后只有八个字:"子时三刻,乱葬岗见。"
字迹歪斜得如虫爬过,而且与包闵送来的信极其相似。
乱葬岗的夜风卷着纸钱飞舞着。包拯独自站在荒冢间,忽然听到了身后枯枝的断裂声。
"包大人好胆量。"沙哑的声音从墓碑后传来,一个佝偻老者拄着拐杖现身,"周家姐弟死得冤啊。"
包拯按住袖中短剑:"阁下是?"
"老朽姓徐,是青天盟部员。"老者咳嗽着,"二十年前与包御史共事过。"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上面正是刻着"青天"字样。
包拯稍松戒备:"徐老丈可知孩子们被取血的缘由?"
"那是血咒。"徐老汉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誉王爷当年为了谋反,请西域妖僧设下血咒,需要十二个纯阳血脉的童子血解封。那些证人...…他们的孩子正好符合…..."
突然,老者身体一僵,胸口透出半截刀尖!包拯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展昭扑倒在地。三支弩箭擦过发髻钉入了身后的树干。
"这儿有埋伏!"展昭长剑出鞘,将包拯护在身后。
树丛中窜出十余黑衣人,手中的刀泛着皎洁的亮光。包拯正要拔剑,忽觉脚踝一紧——垂死的徐老汉死死拽住他:"名单...…的第十…...二…...是…..."
老者喉头咕噜一声,再无声息。展昭独战群敌渐显吃力,忽听一声长啸,公孙策带着衙役举着火把冲来,黑衣人顿时四散逃去。
在回城路上,包拯反复琢磨着徐老汉的遗言:"他说的'第十...…二'是什么意思?名单上明明只有十一个名字…..."
公孙策突然勒马:"莫非...…还有第十二个隐藏的证人!"
三更时分,府衙的密室里烛火通明。包拯将名单浸入药水,果然浮现出第十二行小字:"证人甲,誉王府花匠,现居庐州西郊。"
"这就说得通了。"公孙策拍案道,"赵德灭口到第十一个人,突然发现还有漏网之鱼,所以急着…..."
展昭突然打断他:"嘘!有人!"
一道黑影从檐角掠过。展昭纵身追上,片刻后拎着一个瘦小男子回来了。那人满脸的煤灰,正是刘铁匠的学徒阿成。
"大人饶命啊!"阿成不停地磕着头,"师父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官府…..."他从鞋底取出一块薄如蝉翼的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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