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余音未散,包拯已拔剑挑开离他最近的红绣鞋。鞋底赫然用血写着"子时三刻"四字,血迹还没有干透。
公孙策闻声赶来时,书房窗户大敞开,雨丝斜飞而入。他弯腰拾起旋转的铜钱,突然"咦"了一声:"这钱币边缘有齿痕,像是......"
"钥匙。"展昭从回廊上进到书房,指间夹着半片碎瓷,"我在檐角找到了这个。"
碎瓷上残留着半幅仕女图,女子手腕的蝴蝶胎记被特意点成红色。包拯将铜钱按在碎瓷缺口处,竟然严丝合缝了。
"醉仙楼瓷瓶的碎片。"公孙策突然想起什么,"莫非铜钱能打开......"
更漏指向子时,三人冒雨重返醉仙楼废墟。焦黑的柜台下藏着一个暗格,铜钱嵌入凹槽的瞬间,暗格"咔嗒"被弹开,露出十二个拇指大小的玉雕红鞋。
"每只鞋底都有字。"展昭就着灯笼细看,"寅、卯、辰......"
包拯突然将玉鞋按地支顺序排列,缺口处正好拼出"孽镜台"三字。
"《玉历宝钞》记载,孽镜台可照出人的前世罪业。"公孙策扶着额头说,"但这是......"
"一个地方。"包拯目光灼灼,"水月庵后山有块平滑如镜的巨石,当地人称作孽镜石。"
暴雨中的孽镜石泛着诡异的青光。包拯抹去石上苔藓,露出几行刻痕:"甲子年七月初七,血债十二笔,镜中可鉴。"
展昭用剑尖轻叩石面,传来空洞的回响:"后面是空的!"
三人合力推开巨石,露出一个潮湿的洞穴。洞壁挂满铜镜,每面镜前摆着双红绣鞋。最深处的水潭上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着嫁衣,面容如生前一样。
"是莫小姐!"公孙策惊讶不已,"可她的尸身明明......"
"被调包了。"包拯指向女子耳后——没有红点,"这才是真正的莫小姐。"
棺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中央嵌着一块八卦铜镜。包拯刚触摸到铜镜,洞内突然铃声大作,十二面铜镜同时转向他们!
"小心!"展昭挥剑击碎最近的两面镜子,碎片中迸出黑色的烟雾。
公孙策急忙掩鼻:"是迷魂散!"
混乱中,水晶棺盖缓缓滑开。莫小姐的"尸身"突然坐起,袖中射出数枚银针。包拯侧身闪避,银针钉入了石壁,竟拼出一个"赦"字。
"你不是莫小姐。"包拯直视女子双眼,"周紫罗在哪?"
女子诡笑起来,突然撕下脸皮——赫然是水月庵那个跳井的尼姑!她双腕一抖,红绸如毒蛇般缠住包拯咽喉:"姐姐等你多时了......"
展昭剑光闪过,红绸成了好几段。尼姑怪叫着扑向水潭,被公孙策撒出的铁莲子击中膝窝。她跪地的刹那,耳后的红点突然渗出血珠。
"你们......都会死......"尼姑狞笑着咽了气,手中滑落出半张婚书,书纸中写着"赵德之女"几个字。
包拯拾起婚书对着火光细看:"这不是莫小姐,是赵德的女儿!"
公孙策掰开尼姑的右手,掌心用蔻丹画着微型地图:"皇城下水道的入口,就在......"
"吕府后花园。"展昭突然道,"那日追查铜钱线索时,我发现吕府排水沟有被拓宽的痕迹。"
包拯沉思片刻,突然将八卦铜镜放入水晶棺。镜面反射的光照在洞顶,显现出一幅壁画:十二个穿红鞋的女子围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映现出皇宫的轮廓。
"我明白了。"包拯声音发紧,"红鞋帮要的不是复仇,是......"
"一种仪式。"公孙策脸色煞白,"《异闻录》记载,以十二具纯阴女尸布阵,可借孽镜改命换运!"
三人连夜赶回府衙,调阅近十年悬案卷宗。黎明时分,公孙策突然拍案:"找到了!十二个失踪女子,都是亥年亥月亥时生人!"
展昭将地图拼在案上:"从醉仙楼到吕府,正好是十二个节点......"
包拯口中嘟囔:"今日是七月初七!"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衙役送来一个锦盒,盒中红绸衬着一块玉佩,刻着"怀远"二字——正是包拯生父的遗物!
"送盒子的人呢?"
"是个穿红鞋的小姑娘。"衙役补充道,"她说......镜子的另一面在等您。"
包拯摩挲着玉佩,突然发现背面刻了一行小字:"午时,老槐树下见。"
正午的城隍庙空无一人。包拯独自站在老槐树下,忽听到头顶枝叶轻响。抬头望去,周紫罗倒挂在树枝上,红裙如血瀑垂落。
"包公子果然守约。"她轻盈落地,腕间金铃轻响,"令尊的玉佩可还喜欢?"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周紫罗掀开左袖,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二十年前,青天盟十二姐妹为保护虎符全都死了。今日,我要用十二面孽镜照出真凶!"
她抛来一卷竹简,展开后是一份名单,第一位写着"吕夷简",末尾却是......当今天子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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