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钟刚响过第一声,包拯的官轿便已停在慈宁宫外的石阶下。公孙策递上拜帖时,手指不自觉地轻颤起来。守门的嬷嬷接过烫金帖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太后凤体违和,今日不见外臣。"
包拯从轿中走出,紫色官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烦请再禀,开封府包拯有要事求见。"
嬷嬷这才抬眼,目光在包拯腰间的尚方剑上停留片刻,转身进了宫门。展昭低声道:"大人,若太后真是幕后主使......"
"本官自有分寸。"包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宫门再次开启时,出来的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宪。他快步走到包拯跟前,压低声音:"包大人,陛下口谕,请您即刻移步文德殿。"
文德殿内,皇帝面前的鎏金香炉冒着袅袅青烟。包拯刚要行礼,皇帝便抬手制止:"爱卿不必多礼。枢密院的事,朕已知晓。"
包拯从怀中取出那本《真龙归位大典仪程》,双手呈上:"陛下,此事牵涉太后......"
"母后?"皇帝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包卿啊包卿,你且看看这个。"他从案几下取出一卷画轴展开——画中女子凤冠霞帔,容貌竟与太后有七分相似,但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这是......"
"朕的姑母,永宁长公主。"皇帝的手指抚过画卷,"二十年前因谋逆被贬为庶人,后来自焚于冷宫。但朕一直怀疑......"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宪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慈宁宫走水了!"
包拯随皇帝赶到慈宁宫时,偏殿已笼罩在浓烟之中。侍卫们提着水桶往来奔走,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包拯悄悄退到角落,向展昭使了个眼色。
半刻钟后,展昭从侧殿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火是从佛堂烧起的,但属下发现佛龛下的暗格被人动过,里面有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烧焦的玉佩,隐约可见"永宁"二字。
"果然如此。"包拯目光深沉,"公孙先生,你立即去翰林院查永宁长公主的起居注;展护卫,带人秘密搜查长公主当年的府邸。"
公孙策刚走出几步,突然折返:"大人,若真凶是永宁长公主,她为何要假借太后之名?又为何选在此时发难?"
包拯望向仍在冒烟的慈宁宫:"因为三天后,是先帝忌辰。"
翰林院的典籍库尘封多年。公孙策拂去《宗室玉牒》上的积灰,永宁长公主的名下只有简略记载:"淳化三年下嫁驸马杜琰,无子。天禧二年因杜琰谋逆案牵连,贬为庶人。"
"杜琰......"公孙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翻找兵部档案。果然,在天禧二年的记注中找到了关键线索:"杜琰伏诛,其弟杜禹流放岭南。"
"杜禹!"公孙策手指一颤,"河北转运使杜禹,竟是永宁长公主的小叔子!"
与此同时,展昭在废弃的长公主府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府中枯井下的密室里,整面墙都贴满了东京城防图,图上标记与枢密院密室中的如出一辙。墙角铁箱中,整齐码放着数十套禁军服饰,每套衣服上都别着一枚七星徽记。
"大人!"一名衙役突然惊呼,从箱底翻出一本手札。展昭翻开扉页,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龙蛰二十载,终有飞天时。"
包拯接到两份密报时,正在开封府核对漕运案卷。他放下毛笔,指尖轻叩案几:"永宁长公主假死脱身,暗中经营二十年,借太后之名操控庞籍......"
"但长公主本人现在何处?"公孙策皱眉,"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如何能在东京来去自如?"
展昭忽然道:"崔焕临死前说庞籍是傀儡,莫非长公主一直以其他身份潜伏在......"
话未说完,王朝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大人!刚接到密报,西郊皇陵的守陵人发现长公主墓被人掘开,棺椁里只有一具穿着公主朝服的木偶!"
包拯猛地站起身:"备马!去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的晨钟暮鼓响彻东京。包拯径直来到藏经阁,住持了缘大师正在誊写经文。见包拯到来,老和尚放下毛笔,双手合十:"包施主别来无恙。"
"本官今日来,是想请教一桩旧事。"包拯直视了缘的双眼,"二十年前,永宁长公主的丧事是由贵寺操办的吧?"
了缘手中的佛珠突然一顿:"确是敝寺经办。长公主自焚身亡,先帝仁慈,仍以公主礼下葬。"
"是吗?"包拯突然话锋一转,"大师每日誊写《金刚经》,为何唯独漏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一句?"
了缘面色微变,正要回答,藏经阁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展昭冲进来:"大人,寺后菜园发现密道!"
密道入口藏在菜园的枯井中,井壁上长满青苔,但井绳的磨损痕迹却是新的。包拯顺着绳索下到井底,火把照亮了一条幽深的隧道。隧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墙上挂着东京城防图,桌上摊开的正是与《真龙归位大典仪程》一模一样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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