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金水河畔泛着湿冷的雾气。包拯蹲在闸口边,指尖掠过青石缝隙间新近磨损的痕迹。公孙策提着灯笼靠近,灯光映出闸门铁链上细小的金属碎屑。
"有人近期动过闸门机关。"公孙策捏起一粒碎屑在灯下细看,"是黄铜,与工部记载的闸门材质不相符。"
展昭从水中探出头,湿漉漉的手中攥着一截断裂的铁链:"大人,水下闸箱被人为破坏,锁芯里塞了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被水泡胀的蜡丸。
包拯剥开蜡丸,里面裹着一张字条,墨迹已晕染大半,只隐约可辨"卯时开闸"几个字。
"金水河直通皇城太液池......"公孙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若在祭礼时突然开闸......"
包拯目光一凛:"传令,即刻封锁所有通往皇城的河道!展护卫,带人去查各闸口值守记录!"
五更鼓响,开封府内灯火通明。衙役们进进出出,将一份份卷宗铺满长案。王朝匆匆跑来:"大人,查到了!过去半月,金水河十二处闸口共有七次异常开闸记录,都是工部水司郎中赵秉文签的条子!"
"赵秉文?"公孙策翻开花名册,"此人乃天禧二年的进士,与杜琰案同年......"
包拯突然打断:"他右手是否缺了一根手指?"
马汉查验后惊道:"大人神算!赵秉文右手缺的是无名指,据说是早年练字时自断明志。"
"不是明志,是认主。"包拯冷声道,"当年杜琰门下有'断指七贤',皆以断指表忠心。立即逮捕赵秉文!"
展昭带人赶到赵府时,宅院早已人去楼空。卧房床榻下发现一条暗道,通向城外废弃的砖窑。窑内残留的火堆尚有余温,灰烬中混着未烧尽的纸片,隐约可见"祭礼太庙"等字样。
"大人!"一名衙役从窑洞深处捧出个铁匣,"找到这个!"
匣中整齐码放七枚铜牌,每枚都刻着不同衙门的印信。包拯拿起刻着"太常寺"的铜牌,在灯下翻转,牌背暗刻的纹路与长公主临死前给的钥匙严丝合缝。
"太常寺掌管祭礼......"公孙策声音发紧,"明日先帝忌辰,百官齐聚太庙......"
包拯猛然起身:"速回皇城!赵秉文要混入祭礼!"
晨光微熹时,太庙前的广场上已列满仪仗。包拯手持尚方剑直入宫门,却被太常寺少卿拦住:"包大人,祭礼即将开始,请勿......"
"少卿大人可见过赵秉文?"包拯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
少卿一怔:"赵郎中方才还在此处,说是奉庞太师之命检查祭器......"
话未说完,太庙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包拯推开少卿冲入大殿,只见香案旁站着个青袍官员,正将手中粉末撒入青铜鼎中。那人闻声回头,露出张消瘦的脸——正是赵秉文!
"包大人来晚了。"赵秉文诡异一笑,猛地掀翻香案。鼎中粉末遇风即燃,爆出一团刺目火光。混乱中,赵秉文闪身钻入帷幔后方。
展昭飞身去追,却听到"咔嚓"的机括声响,大殿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公孙策眼疾手快拉住包拯:"大人小心!地板有机关!"
烟雾弥漫中,包拯瞥见赵秉文消失的方向——正是通往地宫的密道!"追!绝不能让他进入地宫!"
地宫甬道幽深曲折,墙壁上的长明灯投下摇曳的阴影。赵秉文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不时抛洒出粉末阻碍追兵。转过第三个弯时,展昭突然刹住脚步:"大人,前面是断龙石!"
一块巨石封死了去路,石面上七星排列的凹槽中,七枚铜牌正泛着冷光。赵秉文站在石前,手中握着最后一枚铜牌,狂笑道:"包拯,你终究阻止不了!七星归位之日,就是真龙再现之时!"
包拯沉声道:"杜琰已死二十年,你还要为虚妄的誓言赔上性命?"
"你懂什么!"赵秉文双目赤红,"杜公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说着将铜牌按向凹槽。
展昭扬手掷剑,长剑如电贯穿赵秉文右肩。铜牌当啷落地,赵秉文却狞笑着用左手掏出一个火折子:"那就同归于尽吧!"
千钧一发之际,公孙策袖中飞出一枚铜钱,精准击灭火折。展昭趁机扑上,将赵秉文死死按在地上。
包拯拾起那枚铜牌,发现牌身中空,里面填满黑色粉末。"火药......"他小心拆开铜牌,"原来七星归位是指这个。"
赵秉文嘴角渗血,嘶声道:"可惜......只差一步......太庙地宫直通金水河,一旦引爆......"
"金水河?"包拯突然想起什么,"展护卫,立即带人去金水河上游!赵秉文在此吸引注意,必有人趁机开闸!"
展昭押着赵秉文刚出太庙,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金水河方向腾起数丈高的水柱,滔天巨浪朝皇城汹涌而来!
"闸门被炸了!"公孙策面色惨白,"太庙地势低洼,不出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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