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朔风卷着细雪,在皇城朱红的宫墙上抹出几道苍白的痕迹。包拯立于紫宸殿外,玄色大氅上积了薄薄一层雪粒。他接过公孙策递来的暖炉,指尖在铜雕狻猊纹上轻轻摩挲。
"大人,太后今晨传了太医。"公孙策压低声音,"说是心悸旧疾发作,但太医院记录显示,李德全前日取走过曼陀罗粉。"
展昭按剑的手微微收紧:"那阉狗莫非要对太后不利?"
包拯目光扫过殿前新换的侍卫——那些人虎口的老茧分明是常年握刀所致。"先见过陛下再说。"
殿内龙涎香的气息比往日浓重。皇帝靠在龙纹圈椅上,眼下泛着青黑:"包卿来得正好,西夏使节昨日递了国书,说要重开边贸。"
包拯从袖中取出一卷皮纸:"臣请陛下先观此物。"
皮纸上密密麻麻记着黑日盟近年动向。皇帝越看脸色越沉,当看到"腊八宴"三字时,突然拍案而起:"他们敢打太后的主意?"
"不止。"包拯指向最后一行,"李德全半月来以修缮慈宁宫为名,运入二十车'石料'。臣暗中查验,实为火药。"
瓷盏在皇帝手中碎裂,殷红的血混着茶汤滴落在龙袍上。"朕这就派禁军搜宫!"
"不可。"包拯拦住暴起的皇帝,"臣怀疑禁军已遭渗透。昨夜北衙换防时,有士卒佩戴七星香囊。"
公孙策补充道:"黑日盟惯用曼陀罗制幻药。若他们在腊八宴上......"
"报!"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统领慌张闯入:"陛下!慈宁宫走水了!"
包拯箭步冲到窗前——东北角果然腾起浓烟,但那烟色青中带紫,绝非寻常火势。"调虎离山!陛下速移驾密室!"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十二名黑衣刺客自檐角飞掠而下,刀光如雪,瞬间放倒数名侍卫。展昭长剑出鞘,寒芒闪过,当先三人咽喉已绽开血花。
"护驾!"包拯拽着皇帝急退,一枚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龙柱,箭尾缠着的绢布上墨迹斑斑。
公孙策趁机扯下绢布,失声叫道:"是慈宁宫布防图!"
混乱中,包拯瞥见刺客首领手腕上的日蚀刺青——与李德全的一模一样!那人见行刺不成,突然吹响骨哨。远处随即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皇城都为之一震。
"武库!"皇帝面色惨白,"他们炸了神机营!"
包拯夺过一把强弓,三箭连珠,将欲逃的刺客首领钉在朱漆廊柱上。"展昭守在此处!公孙先生随我去慈宁宫!"
慈宁宫外一片混乱。包拯踏着碎瓦冲入偏殿,只见太后瘫坐在凤榻上,颈间架着柄短刀。持刀者竟是平日低眉顺眼的刘嬷嬷!
"包大人止步!"刘嬷嬷厉喝,脸上皱纹扭曲如蚯蚓,"再上前半步,老身便送太后去见先帝!"
包拯缓缓放下弓箭:"刘嬷嬷潜伏宫中二十载,就为今日?"
"二十年?"老嬷嬷狞笑,"从先帝屠我黑日盟三百弟兄那日起,老娘等了二十六年!"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这把火,该轮到赵家人尝尝了!"
太后突然抬头,凤目中精光暴射:"包卿,接剑!"说罢竟从袖中甩出一柄软剑!
刘嬷嬷措手不及,剑锋已划过她手腕。短刀坠地的刹那,包拯飞身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她颈侧。老嬷嬷瘫软倒地时,袖中滚出个铜匣,匣盖震开,露出里面滋滋作响的引线。
"趴下!"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边殿宇。包拯从碎木堆中爬起,只见太后已被公孙策护在身下,而刘嬷嬷的残躯挂在断梁上,手中还紧攥着半块黑日令牌。
"太后无恙否?"
太后拂去鬓边灰尘,突然抓住包拯手腕:"快!李德全往太庙去了!他说要......要焚毁赵氏宗谱!"
太庙重檐上的积雪被狂风卷起,化作漫天白雾。包拯踹开朱漆大门时,李德全正将火把伸向祖宗牌位前的金匮。
"住手!"
李德全回身,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包大人,你可知这金匮里除了族谱,还有什么?"他猛地掀开匣盖,"是先帝灭我黑日盟的密旨!今日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所谓仁君的真面目!"
包拯突然冷笑:"李公公,你兄长李达当年为劫漕粮杀害百余无辜,先帝诛之,何错之有?"
"胡说!"李德全面容扭曲,"我兄是为......"
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穿透他持火的右臂。展昭持弓立于殿顶,身后是数十名开封府衙役。
李德全狂笑着撞向金匮:"那便同归于尽!"
包拯飞扑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夺下火把。两人在香案旁扭打时,李德全突然掏出一把药粉迎面洒来!包拯侧头闭气,仍被迷了眼睛。剧痛中,他感到利刃刺入腹部,温热的血瞬间浸透官服。
"大人!"展昭的惊呼声中,包拯凭着感觉抓住李德全持刀的手,一个过肩摔将老太监重重砸在青铜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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