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叔!救救我!"村长突然跪下磕头,额头撞在地砖上"咚咚"响。他媳妇吓得碗都摔了,热汤泼在炕席上,腾起一股白气。
我爷一把拽起村长:"现在知道怕了?当年阿玲..."话到一半突然瞥见我,硬生生拐了弯,"七斤,去外屋等着。"
我不情不愿地挪到门边,耳朵却竖得老高。透过门缝,看见村长哆哆嗦嗦从炕柜深处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只干瘪的小猴子尸体,只有巴掌大,脖子上系着红绳。
"那猴崽子...是山魈的崽..."村长声音抖得像筛糠,"阿玲捡回来当宝贝养,谁想到..."
我爷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得村长嘴角流血:"畜生!你们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我转头看去——丫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的小木马掉在地上。她直勾勾盯着里屋,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姥爷...坏..."
回家路上,爷爷脸色铁青。我忍不住问:"爷,阿玲姑姑到底咋没的?"
爷爷突然蹲下,粗糙的大手按住我肩膀:"七斤,记住,有些债,迟早要还。"他眼底泛着血丝,"二十年前矿洞里七个孩子,昨晚刘寡妇,今天村长...都是报应。"
我听得云里雾里,直到看见刘寡妇家门口围着人。挤进去一看,她正抱着囡囡喂米汤,见我们来了,竟露出个诡异的笑:"老陈叔,您看这孩子...像不像阿玲?"
我这才注意到,囡囡眉心不知何时多了颗红痣,位置形状跟阿玲照片里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她手腕内侧渐渐浮现出个胎记——七瓣梅花!
爷爷倒退两步,烟袋锅子"当啷"掉在地上:"你...你是..."
"我是阿玲啊。"刘寡妇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带着少女的清脆,"也是囡囡。"她怀里的婴儿竟跟着咯咯笑起来,那笑声赫然混合着成年女性的声音!
当夜,村长家着了火。有人看见个穿蓝布褂的身影在火场穿梭,胸前开着朵血梅花。等火扑灭,人们在废墟里找到三具焦尸——村长夫妇紧紧搂着丫丫,奇怪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解脱般的笑。
而刘寡妇和囡囡,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个高大的黑影背着她们进了山,那黑影左肩有道箭伤,走路时一瘸一拐。
开春后,村口的路莫名其妙通了。第一辆进村的卡车上跳下个穿制服的干部,拿着份泛黄的档案挨家挨户问:"1998年3月16日,后山煤矿..."
爷爷连夜带着我们搬进了城。直到多年后我结婚生子,才从父亲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当年矿难,七个矿工子女被困。大人们怕担责,竟封了洞口!而阿玲,是因为发现了村长他们另一个秘密...
如今我儿子总说梦见个蓝布褂老头教他认字。最奇怪的是,他手腕内侧有个胎记,七瓣梅花,跟当年囡囡的一模一样。每次我问起,他就指着窗外后山方向笑:"猴爷爷说,那是上辈子的记号。"
窗外,暮色中的山影如同匍匐的巨兽。偶尔风过林梢,恍惚间还能听见"咯咯"的笑声,像是孩童嬉闹,又像是某种动物在窃笑。
"老陈叔!救救我!"村长突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在炕沿上"咚咚"响。丫丫吓得钻进了奶奶怀里,我也被这变故惊得后退两步。
爷爷一把拽起村长:"现在知道怕了?当年阿玲..."
"我不是人!我该死!"村长突然抽自己耳光,力道大得嘴角渗血,"可我真不知道那猴崽子是..."
窗外"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房顶跳下来。爷爷猛地转头,我也跟着看去——窗纸上映出个佝偻的影子,尖耳朵,长尾巴,正贴着窗户偷听!
"七斤!趴下!"爷爷一把将我按倒。几乎同时,窗户"哗啦"碎裂,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箭一般射进来,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咚"地钉在对面墙上——是根乌黑的爪子,足有筷子长!
村长媳妇尖叫着抱起丫丫就往里屋跑。村长却像被施了定身术,直勾勾盯着那根爪子,嘴唇哆嗦着吐出两个字:"...囡囡..."
混乱中,爷爷抄起顶门杠冲了出去。我跟到院门口时,看见个黑影正蹿上老柳树。月光下,那东西回过头——竟是张人脸!惨白的皮肤上布满黑毛,眼睛一黄一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最骇人的是它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个布娃娃,穿着阿玲生前最爱的红棉袄!
"阿玲...是阿玲回来了..."村长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七斤!快去叫你刘婶!快!"
我拼命往刘寡妇家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路过张瘸子家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啃骨头。
刘寡妇家院门大敞。我冲进去时,看见她正抱着囡囡站在井台边,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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