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忽然剧烈摇曳,密室上方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苏信立刻吹灭灯火,拉着云雪裳躲进暗格:“是血手门的‘赤焰探路蜂’,看来云战霄已经察觉密室失窃。” 他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硫磺味,低声道,“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天亮前务必赶到破窑。宝藏线索一旦泄露,大胤王朝将再无宁日。”
云雪裳贴着苏信的后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雪裳,若遇左眼下有疤的少年,便将雪魄剑交给他。”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把剑从来不属于云家,它的使命,是与苏信眼中的秘钥一起,揭开被鲜血掩埋的王朝秘辛。
当第一缕晨光渗入密室时,苏信悄悄推开暗格,只见石台上的地图残页在雪魄剑的余寒中结着细冰,像极了二十年前苏府池塘里凝结的血冰。他知道,前方的路布满杀机,但只要有云雪裳与他并肩,有雪魄剑与假眼共鸣,那些曾在他梦中萦绕的血与火,终将化作照亮真相的光。
“走吧。” 他轻声道,“去玄霄峰,去灵枢洞,让云战霄看看,当年他没能掐灭的火种,如今已烧成了焚尽他阴谋的烈焰。”
云雪裳点头,将雪魄剑收入剑鞘,剑穗上的冰纹在晨光中格外明亮。她忽然发现,苏信的背影不再是那个隐忍的赘婿,而是肩负着王朝秘辛的守钥人,而她,终于不再是被利用的棋子,而是与他共同执剑的同路人。
密室的青铜门在身后悄然闭合,苏信与云雪裳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只留下石台上未燃尽的烛芯,还在轻轻跳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个被埋藏二十年的秘密,终于迎来了重见天日的时刻。而云战霄等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北疆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玄霄峰,两人的快马在青石路上踏出血痕。马鞍上的水囊早已结冰,唯有苏信怀中的羊皮地图,还带着体温的余热。云雪裳望着远处山峦,忽然发现雪线之上,有玄鸟形状的云雾缭绕,恰似剑鞘上的冰纹,又似母亲襁褓上的刺绣。
“苏信,”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你说,灵枢洞的宝藏,真的能让大胤永保安宁吗?”
苏信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想起密室信笺里的开国皇帝手谕:“朕以山河为诺,托苏信侯苏寒秋暂守玄鸟秘钥,待天下大乱时,唯持钥者可破局。” 他忽然轻笑,指尖抚过左眼的假眼:“宝藏从来不是答案,人才是。父亲用命守护的,不是金银,而是让大胤子民挺直腰杆的信念。”
云雪裳点头,雪魄剑在掌心发烫,剑穗上的冰纹与他眼中的微光交相辉映,在雪地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密室绢画中,开国皇帝与苏信侯并肩而立的模样。
暮色漫过山谷时,苏信与云雪裳终于抵达城北破窑。残垣上的积雪被夜风吹落,露出他提前藏好的快马与行囊。云雪裳摸着马鞍上的苏绣鞍鞯,忽然发现鞍垫内侧绣着 “苏信如铁” 四字,正是母亲的笔迹。
“雪裳,” 苏信递过盛满清水的皮囊,水珠在他指尖凝成冰晶,“明日过了黑水关,便是血手门的势力范围。我们需在子时前穿过‘赤焰峡谷’,那里的硫磺矿脉,是他们的天然屏障。”
云雪裳饮了口水,凉意顺着喉管蔓延,却不及心中的暖意:“我记得母亲说过,雪魄剑的冰纹能感应百里内的寒毒。若遇赤焰教的‘烈阳阵’,我可冻结其火源。” 她忽然指向破窑角落的机关盒,“你早就在此处布下‘璇玑预警阵’,对吗?”
苏信轻笑,机关罗盘在掌心转动:“三枚荧光钉按北斗方位埋在窑顶,若有敌踪,罗盘指针会逆时针旋转。” 他忽然正色,握住她的手,“雪裳,此去灵枢洞,或许九死一生。若我……”
“不会有那一天。” 云雪裳打断他,雪魄剑穗扫过他掌心的老茧,“双生剑合则天下安,这是云苏两家的盟约,也是我们的宿命。” 她望向夜空,北斗星勺正指向玄霄峰方向,“母亲在天有灵,定会护佑我们。”
子夜的寒风掠过破窑,苏信吹灭油灯,任由月光笼罩两人。他望着云雪裳熟睡的侧脸,雪魄剑枕在她臂弯,剑穗银纹与她腕间玉镯交相辉映。二十年的血仇,三年的隐忍,此刻都化作掌心的温度,让他第一次觉得,复仇的路上,不再是孤身一人。
破晓时分,两人收拾行装,快马踏碎晨霜。玄霄峰的轮廓在前方渐显,如同一柄插向天际的巨剑,峰顶的积雪在朝阳下泛着金光,恰似苏信侯徽记的赤焰,又似雪魄剑的冰蓝。
“驾!”
马蹄声碾碎最后的寂静,苏信与云雪裳的身影消失在山道转弯处,唯有风中传来的剑鸣,如同二十年前苏府未熄的灯火,在北疆的雪野上,照亮了一条布满荆棘,却终将通向光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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