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点头,袖中滑出从杀手身上搜出的令牌:“血手门与云昊合作,既要夺云家家主之位,也要抢开国宝藏。而我……” 他指了指左眼,“既是他们的猎物,也是钥匙。”
夜风掀起窗纸,云雪裳看着苏信脸上的疤痕,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雪裳,若遇左眼下有疤的少年,便将雪魄剑交给他。” 当时她只当是胡话,此刻却发现,苏信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牵动云家最深的秘辛。
“明日随我去祠堂。” 她忽然将布帛塞进苏信手中,“我曾在族谱夹层见过一幅地图,与你说的宝藏钥匙…… 或许有关联。” 说罢转身,裙摆掠过青石板,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苏信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赤焰纹。今夜的刺杀,看似是危机,实则让他确认了两个事实:血手门尚未知晓假眼的真正用法,而云雪裳在经历宴中毒局后,已开始主动向他靠拢。至于那具咬舌自尽的杀手 —— 他勾了勾唇角,从其指甲缝里抠出点靛青粉末,正是云昊书房专用的熏香。
更夫敲着梆子走过西跨院时,苏信吹灭油灯,任由黑暗笼罩小屋。他知道,血手门绝不会善罢甘休,云昊的阴毒手段也会接踵而至,但这些都无妨。今夜之后,云雪裳眼中的猜忌已化作探寻的火光,而他,终于在这盘死局中,找到了能与他共执棋子的人。
假眼的寒意顺着额角蔓延,苏信摸了摸藏在枕下的密室信笺。明日,当他与云雪裳踏入祠堂,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血与背叛,终将随着族谱翻动的声音,一点点浮出水面。而血手门的弯刀,云战霄的邪功,云昊的阴谋 —— 这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仇敌,终将在他与雪魄剑的寒光里,付出应有的代价。
次日破晓,玄霄峰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金辉。苏信与云雪裳踏上石阶,雪魄剑与寒铁假眼在晨风中共鸣,剑穗与衣角交缠,恍若百年前秘室浮雕的重现。山涧传来融雪的潺潺声,如同苏府旧宅的锦鲤池,在记忆中泛起涟漪。
祠堂的铜锁在雪魄剑下应声而碎,云雪裳摸着族谱里暗藏的地图,忽然发现父亲的批注旁,还有行极小的苏绣小字:“雪落玄山,魄镇灵枢”。苏信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半幅绢画,画上开国皇帝与苏信侯对饮的场景,两人脚下的青砖竟与密室地面的纹路相同:“雪魄剑名中藏着方位,‘玄山’应是指北方的玄霄峰,而‘灵枢’……” 他忽然看向云雪裳腰间的剑,“怕是要以雪魄剑为引,才能开启秘库。”
烛芯 “噼啪” 炸开火星,云雪裳忽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血河秘典,其中一页用苏信的血画着藏宝图:“血河秘典里说,‘取苏信之血祭玄鸟,可破万重机关’—— 他们不仅要假眼,还要你的精血。” 她指尖抚过苏信脸上的疤痕,那里的皮肤比寻常人凉上几分,“昨夜你挡在我身前时,父亲眼中的贪婪…… 像极了当年我在血手门密信里见过的描述。”
苏信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雪魄剑贴近羊皮地图:“试试用剑气催动地图。先帝既让苏家守钥,必有克制邪功的办法。” 云雪裳犹豫片刻,运转内力,雪魄剑的寒霜顿时在地图上蔓延,原本模糊的朱砂标记竟渐渐显形,露出 “玄霄峰灵枢洞” 六个金字。
“成了!” 苏信眼中闪过精光,“二十年前,我父亲将秘钥融入我的左眼,又将开启方式藏在雪魄剑中 —— 这才是双生剑的真正含义。云战霄以为杀了苏家就能夺宝,却不知没有雪魄剑,他永远打不开灵枢洞的机关。”
云雪裳看着地图上浮现的路线,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玄霄峰的轮廓:“我原以为母亲留给我的只有雪魄剑,原来她早把线索藏在贴身玉佩里。苏信,你说…… 当年苏府灭门时,我母亲是不是想带我逃,却被父亲拦下?”
苏信沉默片刻,指了指信笺上云战霄的批注:“‘雪裳体质阴寒,可作雪魄剑炉鼎’—— 你体内的玄霜寒毒,根本是他为了控制剑而种下的。你母亲若带你走,他便无法借你的手拿到宝藏。” 他忽然起身,将所有秘档收入随身竹筒,“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在云战霄恢复精血前离开云府。他修炼血河秘典后每月初一需换血,昨夜受伤后定会提前动手,届时江湖邪派与朝堂势力都会闻风而动。”
云雪裳点头,雪魄剑在掌心泛起冷光:“我在祠堂暗格留了假线索,引他们去西山废庙。但玄霄峰地处北疆,沿途必经血手门的势力范围,还有……” 她顿了顿,看着苏信眼中的坚定,“还有我父亲的追兵,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京都。”
苏信摸了摸假眼,金属表面因剑气的寒气而凝结薄霜:“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明日清晨,你假意去观音庙祈福,我则从东门出城,引开云昊的眼线。待日落时分,我们在城北破窑会合,那里有我提前备好的快马和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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