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裳,” 苏信忽然道,“你还记得在祠堂找到的云家先祖手记吗?里面提到‘盐铁之权,必与兵权相济’—— 云战霄勾结血手门,不仅是为了宝藏,更是想借商路之便,私运兵器。”
云雪裳点头,眼中闪过冷光:“方才在偏厅,我发现洽谈会的礼单上,多了十二箱‘西域香料’,起运日期与吴明修的毒信日期一致 —— 香料箱里,应该藏着血手门的毒弩。”
苏信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玩毒,那就让他们尝尝以毒攻毒的滋味 —— 通知阿福,在运往血手门的假香料箱里,放入‘百日醉’的母毒,只要他们开箱,毒粉就会顺着通风口蔓延整个据点。”
两人正商议间,阿贵匆匆赶来,浑身沾满尘土:“姑爷,追车的弟兄在城西乱葬岗发现了车辙,三辆篷车翻倒在沟里,货物都被转移了,但车夫身上带着这个 ——” 他递出一枚染血的玉佩,正是云家库房的钥匙。
苏信接过玉佩,发现钥匙齿痕与主院密室的锁孔完全吻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 敌人不仅抢走了《盐引总纲》,更拿走了能打开云家所有密室的钥匙,包括存放苏家灭门案证据的地窖。
“回地窖!” 苏信拉着云雪裳就跑,转过九曲桥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族老的惊呼:“不好了,主院水井里的水全黑了!”
苏信心中一沉,想起今早让阿福在水井投放的 “识毒草”,此刻水色发黑,说明井下有大量毒丸溶解 —— 这是暗桩们启动 “同归于尽” 的信号,目的是让云府上下中毒,方便敌人趁乱夺权。
“用雪魄剑的寒气冰封水井,” 苏信对云雪裳道,“我去地窖,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过来!”
他一路狂奔到地窖入口,发现石门半开,里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苏信摸出怀中的羊皮地图,这是他从云立墓室暗格中找到的真迹,与假地图不同,上面的蟠龙纹会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 这是苏家独有的 “活地图”,只有苏家血脉才能驱动。
地窖内,三名血手门杀手正在撬苏家密室的门,他们手中的工具泛着蓝光,正是能克制寒铁的 “赤焰刀”。苏信冷笑一声,按下墙上的机关,头顶的石砖突然翻转,洒下的不是暗器,而是他特制的 “蚀骨粉”—— 专克赤焰刀的高温。
“苏信!” 杀手们惊觉中计,转身挥刀,却发现刀刃在蚀骨粉中迅速融化。苏信的银针同时射出,直奔他们的 “太阳穴”,却在最后一刻改向 “风府穴”—— 他要留活口,审问地图的下落。
当杀手们倒地时,苏信注意到他们腰间挂着的,正是从云昊处缴获的 “商盟令”,令牌背面刻着极小的 “禁苑” 二字 —— 这是直指皇宫的信号,看来敌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大胤的皇权核心。
“姑爷!” 阿贵的声音从地窖外传来,“天机阁的人传来消息,玄武街三号的废墟里,发现了朝廷六扇门的腰牌!”
苏信心中一凛,六扇门是皇帝直属的特务机构,此刻与血手门勾结,说明朝中必有重臣参与阴谋。他忽然想起云战霄的书房中,曾见过盖着户部大印的调令,调令上的日期,正是苏家灭门的前一日。
“带杀手去地牢,” 苏信对阿贵道,“让鬼面医先用‘搜魂香’,我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 另外,通知雪裳,准备入宫面圣,我们需要将计就计,让皇帝以为云家愿意交出盐引,换取彻查血手门的机会。”
走出地窖时,夕阳已染红云府的飞檐,紫藤架下的商客们在女卫的护送下陆续离开,每个人的袖口都系着苏信发放的 “辟毒囊”,囊上绣着的,是与假地图相同的蟠龙纹 ——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误导,让敌人以为宝藏地图仍在云家手中。
云雪裳站在廊下,雪魄剑的寒气还未完全褪去,袖口露出的小臂上,寒毒印记与方才打斗时的剑伤交织,却依然挺直脊背,宛如雪中青松。苏信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花园晕倒的柔弱模样,如今却能在连环毒局中冷静周旋,手中的剑,早已不是闺阁中的装饰,而是能与他并肩的利刃。
“父亲的书房暗格里,” 云雪裳忽然道,“我找到了当年参与苏家灭门的官员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现任大理寺卿 —— 他的官印,与吴明修身上的火漆印完全吻合。”
苏信点头,从袖中取出那半张焦残的供词:“加上韩绝的手印,足以让皇帝对这些奸臣动杀心 —— 但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 他指了指云昊被拖走的方向,“从他体内逼出的血河秘典残页,上面应该记着与朝廷勾结的细节。”
暮鼓声中,云府的角门缓缓关闭,苏信望着门楣上斑驳的云纹,忽然觉得,这场连环毒局,不过是他复仇路上的一道试炼。二十年前的灭门之火,早已在他心中种下了带刺的花,如今,这朵花正在云府的暗流中绽放,用毒与火,为苏家,为云雪裳,为这混沌的世道,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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