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云府祠堂还浸在露水的凉温中,苏信握着拓印的先祖手记,指尖在 “苏寒秋”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墨香里混着石室特有的寒气,仿佛要将二十年前的血案从纸页间拽出。云雪裳跪在先祖牌位前,雪魄剑横在膝头,剑鞘上的冰棱纹与壁画上的星图隐隐呼应,映得她脸色比月光更苍白。
“景和二十年,云苏两家共执宝藏钥匙,雪魄为锁,寒铁为钥……” 苏信低声念出手记首句,目光落在云雪裳挺直的脊背,“你祖父与我父亲曾是过命的兄弟,却因宝藏分崩离析。”
云雪裳忽然转身,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未落:“父亲当年求娶母亲,原是为了苏家血脉能温养雪魄精魄,他每夜给我喂的‘安神汤’,里面掺的是苏家‘雪蟾丹’的残渣 —— 他早就算准,我会成为操控雪魄剑的活容器。”
苏信想起在石室看见的七具石棺,棺盖上的剑痕深可见骨,显然是先祖们以命相搏留下的:“你曾祖父在手记里说,云战霄私启‘血河禁阵’,用苏家一百三十八口的血祭炼精魄,那些年江南的‘疫病’,根本是他散出的毒雾。”
祠堂外突然传来鸦鸣,三声长啼后是五声短叫 —— 这是天机阁的 “敌袭” 信号。苏信将手记塞进怀里,袖中银针已然就位,却见云雪裳闭目凝神,雪魄剑突然腾空,剑穗上的冰蚕纹化作实质,在门板上冻结出三尺冰墙。
“从密道走,” 苏信扯断房梁上的机关绳,先祖牌位后的暗门应声而开,“张陵的死讯传回后,云战霄定会封锁祠堂。”
地道内的荧光粉还在指引方向,苏信忽然踩到一块松动的青砖,墙面上浮现出血手门的三阴蝶与云家双环扣叠加纹 —— 正是暗桩们的联络暗号。他突然停步,用苏信特制的 “显影粉” 洒在砖缝,砖面竟显出血字:“五月十五,禁苑玄武门,宝藏钥匙换云雪裳性命。”
云雪裳的指尖划过血字,寒毒在掌心凝聚成冰晶:“这是父亲的笔迹,他要拿我换钥匙。”
苏信望着她眼中的痛楚,忽然想起在苏家密室找到的乳娘日记,里面记载着云战霄每次来访后,母亲都会躲在闺房哭泣:“当年他抽取母亲的血时,母亲就已察觉,但为了保护你,她选择了沉默 —— 直到灭门前夜,她才让乳娘带我逃出。”
地道尽头是云家祖坟的碑林,苏信推开石碣时,晨雾正从墓碑间漫起。云雪裳忽然停在一座歪斜的石碑前,碑上 “云氏淑贞之墓” 的 “贞” 字缺了半角 ——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祖母墓碑,却与石室中的石棺刻字完全吻合。
“乳娘说,祖母是难产而亡,” 云雪裳的指尖抚过碑上的裂痕,“可这里刻着‘卒于景和二十三年’,正是曾祖父‘病逝’的同年。”
苏信蹲下身,发现碑底有新翻动的土痕,扒开后露出半片烧焦的信笺,上面写着:“战霄已入魔,雪魄精魄需苏寒秋血脉温养,吾以死谢罪 —— 云峥”。云峥正是云雪裳的曾祖父,手记的作者。
“他们不是自然死亡,” 苏信的声音冷如碑上的晨露,“是为了阻止云战霄,被他用‘血河秘典’吸干了精血。”
云雪裳忽然剧烈颤抖,雪魄剑在手中发出蜂鸣,剑尖直指西北方的无名荒冢。苏信顺着剑势望去,荒冢前的野草呈螺旋状倒伏,正是血手门 “追魂术” 的标记。
“陷阱!” 苏信一把拉住云雪裳,袖中机关骤响,三根淬毒银针射向荒冢后的灌木丛。传来的不是惨叫,而是金属相撞的脆响,一名黑衣人踏月而来,手中弯刀泛着与当年灭门案相同的幽蓝毒光。
“苏信,别来无恙?” 黑衣人摘下面巾,左颊的刀疤从眉骨直至下颌,正是苏信在第三十一章中击伤的血手门左使 “毒牙” 李通。
苏信的瞳孔骤缩,李通本该在秘境之战中被雪魄剑斩断经脉,此刻却生龙活虎,袖口露出的咒文正是血河秘典的 “夺舍术” 标记:“云战霄把你的命续在了死士身上,看来他真的急了。”
李通狞笑一声,弯刀划出新月状毒雾:“你在祠堂找到的手记,不过是云家先祖的一面之词,当年苏寒秋私吞宝藏钥匙,我等不过是替天行道 ——”
“住口!” 云雪裳的雪魄剑劈出三尺冰墙,将毒雾挡在三丈外,“先祖手记里写着,是父亲先背叛盟约,用苏家的血祭炼精魄!”
李通的刀势顿了顿,眼中闪过惊讶,显然没想到云雪裳会知晓秘辛。苏信趁机甩出袖中细索,勾住他腰间的三阴蝶腰牌,用力一扯,露出里面刻着的 “禁苑东巷七号”—— 正是张陵密信中的交易地点。
“杀!” 李通突然暴喝,荒冢后跳出十二名死士,胸前双环扣与三阴蝶叠加纹身狰狞可怖。苏信护着云雪裳退到碑林深处,发现每座墓碑的间距正好是 “北斗七星” 的方位,正是先祖布置的 “天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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