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云卷云舒，昆仑山脉的轮廓早已消失在视野尽头。但秦川内心的波澜，却比昆仑深渊的混沌雾霭还要汹涌澎湃！
他瘫在座椅里，脸色因混沌母炁的持续改造和刚才的消耗而显得苍白，但那双紫青龙瞳却异常明亮，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不对劲……不对劲……” 秦川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老秦，哪里不对劲了？” 周甜小心翼翼地问，“咱们不是全身而退了嘛？还得了大机缘！仙翁也服软了！”
“就是全身而退得太顺利了！” 秦川猛地坐直身体，牵扯到伤势，疼得龇牙咧嘴，但眼神却更加锐利，“你们仔细想想！王局她……是怎么知道昆仑山引仙桥下，藏着那缕混沌母炁的？”
三女同时一愣。
对啊！混沌母炁，那是昆仑地脉核心孕育的绝世珍宝！连南极仙翁这个坐地户都未必能清晰感知其具体位置和状态，王予知远在749局总部，她凭什么能如此精准地锁定？还知道只有开山收徒日才有“缝隙”？
“除非……” 秦川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推论越来越接近一个恐怖的事实，“她的实力，或者说她的感知能力，远远凌驾于南极仙翁之上！甚至，她可能对昆仑地脉的了解，比南极仙翁这个主人还要深！”
“嘶——！” 周甜倒吸一口冷气，小脸煞白，“比……比亚圣还强？”
秦川没有直接回答，他猛地想起玉虚宫中，南极仙翁那副急于撇清、甚至带着惊恐的表情！
“所谓的‘过节’！” 秦川眼中精光爆射，如同拨云见日，“南极仙翁对王局的态度，根本不是什么‘历史遗留问题’的忌惮！那是纯粹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敬畏和恐惧！他怕的不是过节，是王局本身！所谓的‘过节’，很可能就是王局为了给我制造压力、逼南极仙翁全力出手，从而制造出那稍纵即逝的‘缝隙’，方便我取走混沌母炁，而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之前所有的“运筹帷幄”、“借势压人”，在王局这盘大棋面前，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他以为自己是棋手，结果从头到尾都是王局手里的棋子，还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种！
秦川感觉自己的“龙心”受到了亿万吨暴击！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飞速登录749局内部APP，点开了任务系统的后台统计页面。
手指滑动，数据刷新——修真势力任务指数排行榜（近一年）：
1、武当山：98.7%
2、阐教（昆仑玉虚宫）：95.3%
3、蜀山剑派：89.1%
4、龙虎山天师府：86.5%
5、神霄派
6、天心派
7、龙吟宗：78.2%
秦川的目光死死盯在第二名——阐教（昆仑玉虚宫）：95.3%！
这个数字意味着……
阐教众仙出勤率高得吓人！响应速度极快！任务完成度优秀！仅次于武当山这个749局老牌盟友！
什么游离于管理体系之外？什么因过节消极怠工？全是狗屁！人家南极仙翁领导下的阐教，明明就是749局体系内的模范标兵！积极响应号召，坚决完成任务！是修真界维护和平稳定的中坚力量！
秦川：“……”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跑去昆仑又是“扮考生”，又是“激矛盾”，又是“亮身份”，还差点被亚圣拍死，最后靠老妈（秦朵）踹人屁股才镇住场子……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在王局精心导演的剧本里，本色出演了一个“莽撞”、“冲动”、“仗势欺人”的愣头青！成功吸引了南极仙翁的全部火力，为王局暗中操控局面、让他顺利取走混沌母炁创造了完美的“剧情冲突”！
——
“高……实在是高……” 秦川放下手机，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王局……的导演功力……不去拍电影真是屈才了……”
周甜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也瞬间明白了，小嘴张成了O型：“老秦……我们……我们好像白忙活了？还……还当了回恶人？”
云上邪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师兄，看来王局对南极仙翁的掌控力，远超我们想象。我们此行的‘功劳’，大概就是替王局……嗯，加深了一下南极仙翁对749局的敬畏之心？” 这“功劳”说得她自己都脸红。
江映雪则没心没肺地咯咯娇笑起来：“哈哈哈！爸爸！你刚才在玉虚宫装得那么酷，原来都是王局安排好的剧本啊？不过踹屁股那段是真的帅！朵儿姐威武！”
秦川：“……” 心更塞了。
龙舟速度极快，就在秦川沉浸在“社死”反思和“工具人”的悲愤中时，舷窗外，武当山那熟悉的巍峨轮廓已然在望。
——
正是秋日下午，阳光和煦，层林尽染。紫霄宫方向依旧仙乐隐隐，霞光升腾，周天大醮的盛况仍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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