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车窗斜切进林墨眼底时,他正用拇指摩挲着公文包的金属搭扣。
黑色皮质包面压着几枚浅痕,是昨晚叶婉清硬塞进来的《仙凡协议》最新修订版硌的。"他们要的是规矩,不是面子。"她递包时指尖在他手背上轻碰,"但如果有人想撕规矩......"
林墨低头看了眼腕表——八点五十八分。
政府大楼的玻璃幕墙在他瞳孔里折射出冷光,倒映着身后三辆青灰色商务车。
那是夏侯武带的人,车门开合声里,七位青霄门长老鱼贯而出,玄色道袍下摆扫过台阶,像一群压低羽翼的乌鸦。
"林先生。"穿银灰西装的工作人员在旋转门前欠身,"会议室已准备妥当。"
林墨踏进电梯的瞬间,后颈微微发烫。
不用回头也知道,夏侯武的目光正像根烧红的针,扎在他肩胛骨之间。
这是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神识探查,试图用压迫感扰乱心智。
他垂眸轻笑,指节在公文包上敲出简短的摩斯密码——"别慌",是给藏在包夹层里的灵能记录仪的指令。
深灰色调的会议室里,长方形红木桌已坐满。
主位是科技部的陈司长,左首排着三位仲裁阁代表,右首则是青霄门的长老们。
夏侯武坐在最前,玄色道袍下的指节捏得发白,面前摊着本《青霄典》,封皮被他抠出几道褶皱。
"人齐了。"陈司长推了推眼镜,"林先生,请陈述你的主张。"
"我今天不是来求饶的。"林墨把公文包搁在桌上,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弹开,"是来谈合作的。"他抽出一叠盖着红章的公证材料,"根据《仙凡协议》第三章第五条,无主传承的所有权归完善者所有。
而我手中的'星纹通讯符',其核心结构经归元镜检测,早于青霄门《符道精要》三百年。"
"歪理!"夏侯武猛拍桌子,震得茶盏跳起来,"符道是修真根本,岂能让世俗专利法指手画脚?
若都像你这样,宗门千年传承岂不成了无主之物?"他身后的三长老附和着点头,白胡子跟着颤动。
林墨调出平板里的视频,投影在墙上:"那我倒要问问,这算'传承'吗?"画面里,粗布短打的老人正用星髓墨在符纸上勾画,线条流转如银河落进砚台,"这是我用吞噬体质回溯的家族记忆,里面的'北斗锁纹'与《符道精要》的火纹完全不同。
青霄门的残卷,不过是后人东施效颦。"
楚云飞在仲裁席上扶了扶眼镜:"林先生,若按你的说法,符箓技术是否应该完全开放?"
"开放可以,但得明确是公共资源,不是某家私产。"林墨点开灵能助手APP,教学模块的3D符阵在桌面全息投影里流转,"我做了这套编程教学系统,只要学过基础代码,普通人也能画出一阶传讯符。
这才是传承该有的样子——不是锁在藏经阁里发霉,是让更多人能用,能改进。"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私语。
陈司长低头翻看着材料,钢笔在"公共资源"四个字下画了道重线。
夏侯武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抬手掐了个诀。
林墨耳尖微动——那是画符的指诀。
他垂在桌下的手指轻轻蜷起,掌心腾起若有若无的吸力。
下一秒,一道淡金色的符光从夏侯武袖中窜出,在空气中凝成"封言"二字,正要往他喉咙里钻。
吞噬体质自动运转,符光如细沙流入他经脉,在喉头化作一股热流。
林墨清了清嗓子,声音反而比之前更洪亮:"另外,我要提醒各位——"他直视夏侯武发黑的脸,"青霄门若敢封锁藏经阁,我不介意把'如何用现代材料替代千年灵竹制符'的论文发在《华夏修真》上。
毕竟......"他晃了晃平板,"没有哪家宗门的藏经阁,能比互联网更大。"
会议室陷入死寂。
陈司长放下钢笔,指节叩了叩桌面:"综合证据与法规,本会认定林墨先生的专利有效。
但为规范管理,需提交技术核心参数备案。"
夏侯武"砰"地站起来,道袍下摆扫落了茶盏。
青瓷碎片在地上蹦跳时,他恶狠狠道:"林墨,你等着——"
"夏侯执事。"楚云飞突然开口,"《仙凡协议》第二十七条写得清楚,威胁专利持有人需承担连带责任。"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刀。
林墨把材料收进公文包时,指尖触到夹层里的玉牌——那是叶婉清昨晚塞的,说是"以防万一"。
他抬头看向窗外,晚霞把玻璃染成蜜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公司助理的消息:"总部大厦周边灵气监测异常,建议尽快核查。"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时瞥见夏侯武正对着手机低声说话,嘴角的冷笑像条毒蛇。
林墨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灵气异常时的灼烫感。
晚风卷着细尘钻进走廊,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真正的麻烦,从来不在台面上。"
走出政府大楼时,晚霞已经褪成淡紫。
林墨站在台阶上眯眼,看见三公里外的公司大厦顶端,有一缕极淡的黑雾正被晚风撕碎。
那黑雾里,似乎裹着几丝熟悉的星髓墨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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