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院里天黑,小两口挽着手儿,走到阎家。
一进屋,阎老抠夫妻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坐在客厅八仙桌唉声叹气。一众弟弟妹妹在里屋不知是写作业还是在休息,只有人影,没有声响。
见阎解成似要说话,于莉拉了他一把,示意在一旁坐下,两口子也不开言。
眼见老大两口子进屋,并没有向以往那样打招呼,也没有对自己夫妻俩摆的造型主动开口相问,老两口顿感一丝不妙,儿子的城府和内敛与往日大有不同,阎老抠见屋里沉默了好几分钟还没人说话,于是也只能率先开口:
“老大,你们来啦?那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几个都出来。”
内屋几个孩子听到父亲召唤,不知在磨蹭什么的,好一会,才都慢慢出来。或站或坐,等着父母进一步说话。
人来齐了,阎老抠无奈只得说道:
“咱家昨天因为和贾家闹了一场,院里处罚打扫一周卫生。我要上班,你妈刚生病要休息。你们四个兄妹,每人一周,从大到小。从解成开始,每人每天早晚各打扫一次,别再让人给咱家挑理了。你们都知道了?”
见几个弟妹点头,正准备也答应下来的阎解成也准备点头,被人拽了一下袖子,原来是自己老婆于莉,见她眼色坚定,阎解成知道自己不能再怂了,吞下一大团口水,阎解成斗着胆子说道:
“爸、妈,按理说我这个做老大的,应该替爸妈分忧。可我现在是临时工转正的关键期,本就要比别人要早去晚归,现在真是我表现的关键时期,我怕是没有时间。再一个,我家小莉做临工时间也不自由,这打扫院子这个活儿,解旷解放两个臭小子,平时就不学好,就让他两去吧,一人一周,轮着换一次,每人干两周就行。”
阎老抠没想到大儿子会拒绝,还顺手把工作给两个弟弟布置了下去。阎老抠想到自己家儿子结婚快两年了,还没开枝散叶,儿媳妇也在呢,老大都说了,就先卖他个面子,反正扫地这活儿也本不是今晚家庭会议的主要目的。
于是装作略微一沉吟,阎埠贵对另外两个儿子说道:
“你们大哥说的有理,你们两个臭小子,每天早晚都要打扫一次,一周一换,每人共两周,听见没?”
老二老三嘟着嘴不满,但这是大哥发话,又有嫂子在旁,亲爹亲妈也都支持大哥的意见,也只能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眼见自己第一次在这个家里说话这么好使,阎解成好像获得了莫大荣誉,恨不得腆胸迭肚扬眉吐气。
于莉却觉得事有蹊跷,暗暗拽了拽自己眉飞色舞的老公,示意公婆两口子还有后手。
阎解成这才感觉似乎今晚诡异的顺利,被媳妇一拉,就赶紧低眉顺眼坐下来。
阎老抠眼见儿子刚要得意的起飞,想着顺势就把七斤棒子面推给他,还没张嘴,就被自己这个精明儿媳妇控住了,感叹这个儿媳妇啥都好,就是不该不配合自己算计。
阎老抠扶了扶眼镜,只能又挑起话头,说道:
“昨天这事,说来说去,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每人多添一口油水,才和贾家发生了冲突。最后,还要赔偿后院聋老太太七斤棒子面。就为这个,你们爹的眼镜都被人打掉了,你妈都被气的生病了。这七斤棒子面,你们谁出啊。”
四个子女,噤若寒蝉。三大妈扫了一圈孩子们,见还是没人接话,冲着阎解成说道:
“老大,你是最先成家的,有自己工资拿了,也不向家里交工资。你是长兄,该是弟弟妹妹的表率,这七斤棒子面,我看就由你这个当哥哥的出了吧,也给弟弟妹妹做个表率。”
阎解成哀叹,果然被自己算准了。可母亲又拿话死死的顶住了自己腰眼,但自己又实在不甘心承受这么多损失,正在无奈间,感觉身旁有人说话:
“妈。这本不该是我一个儿媳妇说的。但您既然说解成都成家了,那还是让我们解成说说吧。”
阎老抠正是刚才观察到于莉拽了阎解成袖子,才没第一时间把屎盆子扣在老大脑袋上,正在想措辞。
只是自家婆娘没那个眼力劲,还学着以往习惯简单粗暴就想忽悠老大,这下好了吧,扣歪了吧!
阎老抠还没来得及制止,于莉死命瞪了阎解成一眼,阎解成叹了口气,想到刚在屋里的豪言壮语,只好硬着头皮,嗫嚅说道:
“爸、妈,这不对吧。毕竟咱们都是分了家的,我们还欠着二老好几百块,利息一分一毛都给算着。既然家都分了,钱和利息都得我还,我刚结婚,自己都快养活不了自己。再说了,我们吃饭可还是交着两个人的伙食费呢。我每天中午还没回来吃,这七斤棒子面,咱也轮不上我这个分了家的交吧。”
三大妈杨瑞华听大儿子这么说,立刻翻脸。用手一拍桌面:
“好你个老大!只是让你帮妈给别人七斤棒子面,你就推三阻四的,以后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阎解成害怕如果这些话自己不说,于莉自己也会说,要是让一个儿媳妇说出来这些,那还不得被邻居唾沫淹死,那就更加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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