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恰好对上灰衣男子的目光。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是能穿透人心。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转过身去。
"发什么呆呢!快走啊!"
陈墨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踉跄着跟上他们的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跑出几步,我忍不住再次回头。
那名灰衣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和杜文合愤怒的咆哮。更远处,那个巨大的光茧表面的裂纹似乎又扩大了几分,隐约透出不祥的红光。
"小老板,快走。"
骆叔低吼一声。
"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几栋废弃建筑,终于找到了来时的楼梯。
下楼时,我的腿还在发抖,差点踩空。
我们终于跑到停车的地方。
骆叔一把拉开车门,几乎是把我塞进了后座。陈墨跳上副驾驶,车门还没关稳,骆叔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他们仨……怎么办?"
我喃喃自语。
骆叔往窗外吐了一口口水。
"来不及了,咱们先走。"
陈墨对我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
我咽下满腹疑问,沉默下来。
车子驶上主干道后,骆叔的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十多辆黑色越野车从对面车道呼啸而过,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是吕家的人。"
骆叔眯起眼睛,声音低沉。
"这些人要到码头去,杜文合这个狗东西……"
回酒店的路上,车内安静得可怕。
骆叔的眉头始终紧锁,陈墨则不停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
我靠在座椅上,脑海中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
黑雾触手、银光长刀、灰衣男子看我的那一眼……
此时,已近半夜。
酒店大堂空荡荡的,值班的前台正打着瞌睡。
我们像做贼一样溜进电梯,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房门在身后关上,陈墨才长出一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
"好险……"
他抹了把脸,手上沾满了汗水和灰尘。
骆叔径直走向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向外张望,确认安全后,他才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苗在他颤抖的手中跳动了好几下才点燃香烟。
这个时候,陈墨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刷新闻。
"奇怪。"
他皱眉道。
"这么大的动静,网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不是因为吕家……"
骆叔在椅子上坐下,香烟在他指间快速燃烧。
"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不足为奇。"
我掏出手机,手指悬停在荣恩的号码上方,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骆叔的烟一根接一根,很快烟灰缸就堆满了烟蒂。
陈墨试图和他搭话,但他只是机械地点头或摇头,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
半小时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我们三人同时绷直了身体。
骆叔迅速掐灭烟头,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
"谁?"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警察!开门!"
门外传来粗犷的男声。
我回头看向骆叔,他点了点头。
我慢慢打开门,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立刻挤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眼睛小而锐利,像枪一样扫视着房间。
"身份证。"
他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吸毒。"
"吸毒?"
陈墨夸张地瞪大眼睛。
"警官啊,我们可是良民!"
"少废话!"
另一个年轻警察厉声喝道,他的制服有些皱,领口处沾着一些污渍。
"把证件都拿出来!"
骆叔沉默地递上身份证,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个年轻警察的手,他的右手食指上有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
三名警察匆匆检查了我们的证件,然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中年警察甚至掀开了床垫,而那个年轻警察则一直盯着陈墨的背包。
"这里面是什么?"
他突然抓起背包。
"衣服,衣服!"
陈墨急忙道。
年轻警察粗暴地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
几件衣服、充电器、半包饼干散落一地,还有陈墨偷偷带的小刀。
"这是什么?"
年轻警察捡起小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水果刀而已。"
骆叔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旅游带着开罐头用的。警官要收的话请便。"
中年警察走过来看了看,冷哼了一声。
"都收起来。"
他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今晚一直在酒店?"
"是啊。"
我赶紧接话。
三名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瘦高个突然凑近我,他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和廉价古龙水混合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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