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丝坊刚收完第一茬春茧,星痕就被星石烫得松开了理丝的竹筷。缫丝盆里的桑蚕丝像被毒烟熏过的蛇,扭曲的骷髅形水纹里渗出黑色黏液,父亲新抽的丝缕爬满节状凸起,本该莹润的素绸在晾丝架上渐渐变黑,创阁星纹被啃噬得只剩残痕。
"又缠丝了。" 父亲用沾着蚕蛹碎屑的手敲他手腕,缫丝机的竹轮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后山的桑树才施三日肥,蚕茧怎么比老麻线还糙?" 话音未落,和着丝胶的木盆突然沸腾,浮出的不是气泡而是密密麻麻的逆星图,空气里飘着焦糊的蚕蛹味。
星痕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根断裂的竹筷,仔细观察着。他惊讶地发现,在竹筷的丝胶里,竟然嵌着一些针状的黑色晶体。这些晶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与此同时,星痕突然感觉到腰间的星石变得异常滚烫,就像一块燃烧的火炭。他连忙低头查看,只见星石的表面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麦浪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现出来。
星痕立刻集中精神,开启灵视。瞬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丝坊巷的惨状:上百架缫丝机疯狂地喷吐着黑雾,织好的云锦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一般,自行撕裂开来。而那些老丝匠们的手指上,竟然覆盖着一层鳞片状的黑纹,看上去十分诡异。
更让星痕震惊的是,连蚕神娘娘的神像都未能幸免。神像的表面不断剥落着银粉,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而从她的眼眶里流出的,并不是泪水,而是粘稠的丝胶。
“丝坊巷的丝魂在哀嚎!”星痕心头一紧,他意识到这里的邪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桑蚕的魂魄。
星痕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下腰间的星石,只见星石的表面麦浪纹间,开始渗出银白色的粉末。这些粉末如同有生命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每一粒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微型的缫丝机。
星痕转头看向雷耀,大声喊道:“雷耀!快把你的算盘改造成蚕茧分拣机,这次的邪祟是缠着桑蚕的魂魄!”
胖子雷耀正蹲在蚕匾边偷吃桑葚蜜饯,算珠上的糖霜突然变成蚕沙:"哎哎哎!我的蚕丝软糖咋成了蚕屎味?" 他慌忙把变形的算珠塞进乾坤袋,算珠缝里卡着半片焦黑的蚕茧,"算过了!东南方向的丝坊巷,连蚕蛹都在吐黑水,所有缫丝机都在吞活茧!"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晾丝架顶俯冲而下,尾羽化作丝梭形态:"火凤凰说丝坊巷的匠星被黑丝缠住了,琴弦上全是断丝头......" 她红着耳尖递过绣着丝纹的手帕,角落绣着极小的缫丝竹轮,"你爹让我盯着别让竹筷扎破手。"
四人在丝坊门口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拍打开裂的缫丝机:"灵兽阁的斑鸠全撞桑树了!火麒麟说它们梦见缫丝机里盘着丝蛇,正吞吃织丝人的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你的星石在冒丝渣!" 只见星石表面浮出薄如蝉翼的丝膜,每道膜上都印着扭曲的骷髅。
星痕将星石按在缫丝机边缘,石面浮现《星渊秘典》残页:"织丝之魂藏于茧纹,邪祟噬之如蠹。" 他望向丝坊深处,"万丝之祖" 缫丝机被九道丝链捆在灵脉上,盆底沉淀的不是丝胶而是黑色混沌锈,像团活物般蠕动,每道锈迹都在啃噬机身上的古老星纹。
"带镇坊之宝。" 星痕从神龛取下黄花梨缫丝机,机身上的双鹤纹是曾祖母用经血绘的,木质表面还留着几代人手掌的包浆,"当年太奶奶用这架机织出进贡皇宫的云锦,邪祟闻着丝纹就得退散。"
丝坊巷的青石板铺满碎丝片,家家户户的丝旗裂成蛛网状,风过处传来丝绸撕裂的 "嘶啦" 声。
老丝匠周婆婆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片崩口的丝梭,指节摩擦着梭身上的残纹:"打从月初蚕神娘娘像流丝泪,俺们就再没缫出不断的丝,连选茧歌都记不全了......"
星痕摸着冰凉的缫丝机,指尖触到熟悉的星纹残片。
星石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丝坊,祖师爷将血滴入蚕茧,第一匹云锦自动浮现星界符文,学徒们衣襟上别着经血染红的丝梭,梭尖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是血影教的蚀丝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啼叫,尾羽扫过缫丝机裂缝,竟被黑色黏液黏住羽毛,"他们在蚕茧里埋了混沌锈,要把 ' 三选三晒 ' 的古法从凡人记忆里剜掉!"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甩尾砸向地面,爪子下的蚕茧瞬间凝结成骷髅丝梭,眼瞳里映出丝坊深处的景象:九道丝链正像活物般收缩,"万丝之祖" 机身上的星纹正在成片剥落。"火麒麟说再晚半刻,连织机里的选茧口诀都要被吞了!" 她急得跺脚,火麒麟的鬃毛都冒出火星。
星痕猛地甩出星界?净,蓝光却在触碰到缫丝机时被弹开,混沌锈表面泛起 mocking 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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