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林牧云急中生智,目光扫过废墟,最终落在几段还算完整的、用糯米灰浆砌成的残墙上。他指着那些古老的砌法,开始胡诌:“看到没?古法!糯米灰浆粘合!榫卯结构!结实!抗震!就用这个法子!你……你先拿这些砖头练练手!把这些神木……呃……当柱子!先立起来!围个框子!”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泥地上比划着,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方形:“就……就这样!围一圈!把咱们这核心区域……就是仙厕和这块地方围起来!懂不懂?!”
熊威瞪着牛眼,看着地上那个鬼画符,又看看旁边那堆神木和砖头,巨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茫然。榫卯?糯米灰浆?他连听都没听过!
但“仙尊点化”和“林门主命令”如同两座大山压着他。他不敢说不会,只能硬着头皮:“懂……懂!小的这就……试试!” 他抓起几块青砖,又看了看那温润如玉的神木柱子,感觉无从下手,生怕自己粗糙的动作玷污了仙木。
“嗷呜。”
旺财懒洋洋的哼唧再次响起。它甚至没抬头,只是那条蓬松的尾巴,极其随意地……朝着熊威的方向甩了一下。
啪嗒。
熊威浑身一激灵!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再不敢犹豫,抓起青砖,又跑到旱厕旁边挖了点相对湿润的泥土(他潜意识觉得这地方的土不一样),胡乱掺了点水,搅合成一滩稀泥,然后学着记忆中乡下土墙的样子,笨拙地将稀泥糊在神木柱子底部,再把青砖一块块往上垒……
动作生硬,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那滩稀泥粘性也差,砖头垒上去直往下掉。熊威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林牧云捂住了脸,不忍再看。这砌墙手艺……别说挡野兽,挡只鸡都费劲!但他也实在没精力去管了。当务之急是处理草药,稳住熊罴的伤情。
他回到草药堆旁,继续他那蹩脚的分拣和处理工作。苦涩的草药气味弥漫开来。
旱厕里,光线昏暗。熊罴依旧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但脸色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丝丝?不再是纯粹的死人灰败,多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血色。胸口塌陷处的破布被渗出的血迹染成暗红,但起伏的节奏似乎平稳了一点点。屋顶那缕持续垂落的精纯灵气,无声地滋养着他破碎的身体。
他眼皮下的眼球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梦呓般的气音:
“水……水……”
声音太小,被外面熊威手忙脚乱的砌墙声和林牧云捣鼓草药的窸窣声掩盖了。
只有一直趴在熊罴脑袋旁边、仿佛在打盹的旺财,耳朵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它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那条蓬松的尾巴尖,极其随意地……朝着墙角熊威之前取水留下的那个破瓦罐方向,轻轻扫了一下。
破瓦罐里浑浊的泥水表面,荡开了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一滴水珠,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从水面升起,悬浮在半空,然后如同被丝线牵引般,极其精准地……滴落在熊罴干裂的嘴唇上。
熊罴的喉咙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将那滴带着土腥味的泥水咽了下去。
旺财的尾巴尖,又恢复了平静的摆动节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废墟中央,林牧云终于将一堆草药勉强处理完毕,熬成了一锅黑乎乎、散发着怪异苦味的糊状物。他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端进旱厕。
“熊罴?醒醒?喝药了!” 林牧云蹲下身,用树枝削成的简易勺子,舀起一点药糊,试图喂进熊罴嘴里。
熊罴依旧昏迷,牙关紧闭。
林牧云试了几次,药糊都糊在了他嘴边。他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
“呜……”
旺财低低地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不满。它抬起眼皮,混沌色的眼睛瞥了林牧云手中的药碗一眼,又极其嫌弃地扭开了头。然后,它伸出那条没瘸的前爪,极其随意地……朝着熊罴紧咬的牙关,虚空一弹!
一股极其微弱、却精准无比的无形力道,如同隔空点穴,瞬间落在熊罴的下颌某处!
“呃……” 昏迷中的熊罴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紧咬的牙关竟然……微微松开了一条缝隙!
林牧云大喜过望!连忙抓住机会,将药糊小心地喂了进去!
“谢……谢谢大弟子!” 林牧云感激涕零。
旺财甩了甩尾巴,算是回应,重新闭上了眼睛。
林牧云看着熊罴喉咙滚动,艰难地将那苦涩的药糊咽下,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他站起身,端着空碗走出旱厕。
外面,阳光正好。
熊威依旧在跟那堵“墙”较劲。歪歪扭扭的神木柱子被稀泥和歪七扭八的青砖勉强固定着,围出了一个……勉强能看出是四边形的、高度不足三尺的“框架”?与其说是墙,不如说是个矮到连狗都挡不住的低矮篱笆。熊威满头大汗,浑身沾满泥浆,正龇牙咧嘴地试图将一块神木雀替卡进歪斜的柱头榫眼里,动作笨拙得像狗熊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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