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炎州国际会展中心，苏富比秋拍现场。
这里汇聚了整个炎国乃至亚洲的顶级富豪、收藏家和名流。空气中弥漫着金钱、香水和淡淡的野心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
李长夜对这种场合一向不感冒。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西装，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耐心地等待着《百蝶图》的出现，感觉自己与周围盛装出席、热衷社交的人格格不入。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件件拍品以惊人的价格成交，引来阵阵掌声。李长夜兴致缺缺，几乎快要睡着。
终于，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宣布：“下一件拍品，编号073，清代宫廷画师郎世宁真迹——《百蝶图》！起拍价，八百万！”
李长夜精神一振，拿起了号牌。
“一千万！”一个中年富商率先举牌。
“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
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就突破了两千万大关。对李长夜来说，这不过是个数字游戏。
他等到场上的竞价声稍稍平息，才不紧不慢地举起了号牌。
“五千万。”
他报出的价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这个角落投来，想看看是哪位大亨如此财大气粗。
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五千万！这位先生出价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之前的竞价者纷纷摇头放弃。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画作的实际估值。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的那一瞬间，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女声，从会场的另一端，不疾不徐地响起。
“五千一百万。”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李长夜。
他有些意外，竟然还有人会在这个价格上，为了区区一百万，来拂自己的面子。这要么是不懂规矩，要么就是……故意的。
他循声望去。
只见在会场的对角线，灯光璀璨处，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女人，正优雅地举着她的号牌。
她坐姿端庄，神态自若。
隔着遥远的距离，灯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李长夜看不真切她的容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众不同、遗世独立的气质。
有意思。
李长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再次举牌：“六千万。”
他想看看，对方是会知难而退，还是会继续跟进。
全场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次加价近千万，这已经不是竞拍，而是示威了。
然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平静无波：“六千一百万。”
她还是只加一百万。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不是竞价，这是挑衅。
李长夜眼中的玩味更浓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场乏味的拍卖会，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原本对这幅画也只是势在必得，并非非要不可。
既然这位女士对它更有兴趣，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李长夜向身边的苏小米示意了一下。
苏小米会意，微微摇头，表示不再出价。
全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李长夜，竟然会突然收手。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六千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会场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六千一百万一次！”
“六千一百万两次！”
“六千一百万三次！成交！”
随着法槌清脆地落下，这幅《百蝶图》最终归那位神秘白衣女子所有。
李长夜慵懒地靠在宽大的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饶有兴致地锁定在那个女人的背影上。
他脸上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燃起了一股久违的好奇与兴奋。
拍卖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李长夜却没有急着离开。
他信步走入后台专设的贵宾休息室。室内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名贵香水的混合气息。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杯中的冰块与玻璃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在等。
他很好奇，那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挑战他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不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很快，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李长夜缓缓转身。
当那个女人款款走进休息室时，即便是见惯了世间绝色的李长夜，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停滞了半秒。
如果说宋清雪是清纯可人的百合，叶洛神是冷艳高贵的冰山雪莲，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幅用最顶级的徽墨，在千年宣纸上，由丹青圣手耗尽心血描绘出的绝世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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