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瓦河的秋雨在凌晨四点达到峰值,第78军的哨兵透过蒙雾的望远镜,看见三具浮尸正顺着水流漂向德军渡口。下士米勒接到命令时,正用刺刀撬开山羊肉罐头,霉斑在罐口结成灰绿色的绒毯,他厌恶地皱眉,将罐头踢进泥坑。
“带上探雷器,跟我走。”班长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他们沿着河堤行进,泥浆在军靴下发出“咕唧”声,每一步都要耗费额外的体力。米勒的探雷器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屏显示地下三米有金属反应——可能是枚苏军的“TM-46”反坦克地雷,被秋雨冲刷后偏离了原定位置。
“标记这里。”班长用刺刀在河堤上刻下十字。
浮尸越来越近,米勒终于看清那是三名德军士兵,冬装背部有整齐的枪伤——两枪毙命, Execution Style。他想起三天前失踪的巡逻队,胸口泛起不祥的预感。当尸体漂到岸边时,他发现其中一人是新兵汉斯,入伍刚满二十天,曾兴奋地展示未婚妻的照片。
“他们被处决了。”班长轻声说,踢开汉斯手中紧攥的纸条。
米勒捡起纸条,雨水已将字迹晕开,但“叛徒”两个字依然清晰。他想起东线的军规:任何被怀疑通敌的士兵,不经审判即可处决。汉斯的尸体旁,漂着半块黑面包,上面爬着雨后的蜗牛——那是德军士兵最珍贵的口粮,却成了死亡的陪衬。
中午十二点,苏军的试探性进攻如预期般到来。米勒的“103号”虎王坦克在河堤上就位,炮长透过瞄准镜,看着T-34/85的履带在对岸泥地犁出深沟。“距离1800米,穿甲弹就绪。”
第一发炮弹击中领头坦克的首上装甲,却因泥浆降低初速,未能击穿。米勒咒骂着调整参数,第二发炮弹终于命中履带,炸断的链节如钢鞭般甩向空中。苏军坦克失控打滑,炮塔撞上河岸岩石,炮管折断的瞬间,米勒看见车内腾起火焰——乘员舱内的弹药正在殉爆。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克虏伯中将在观察哨里说,雨水顺着望远镜镜筒流下,在地图上积成小水洼。他看着参谋标注的苏军尸体位置,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朝向德军防线,掌心摊开,仿佛握着什么。
“派侦察兵去看看。”他对副官说。
侦察兵带回一个湿漉漉的铁皮盒,里面装着苏军的作战计划草案,用防水纸包裹。克虏伯展开纸张,上面用红笔圈着“秋雨行动”字样,目标是在泥泞季削弱德军防线,为冬季反攻争取时间。他的目光落在落款处——苏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的签名,墨迹被雨水晕开,宛如一道血痕。
黄昏时分,秋雨转急。米勒在河堤上遇见工兵连长,对方正指挥士兵用防水布覆盖地雷区。“这些地雷在泥水里泡久了,触发机制会失灵。”连长说,“昨天有颗地雷被雨水冲出来,差点炸到自己人。”
米勒看着工兵们在泥浆中摸索,突然想起童年在汉堡港帮父亲修船的场景。那时的水是咸的,带着海腥味,而这里的水是苦的,混着铁锈和鲜血。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妻子笑容依旧,却被雨水模糊得有些失真。
当日战报细节:
- 苏军使用“人操鱼雷”——将炸药绑在尸体上顺流漂放,德军首次遭遇此类诡雷,导致2名工兵重伤
- 萨瓦河河堤土壤含水量达47%,超过反坦克地雷设计承受极限,工兵被迫每日用推土机翻晒雷区
- 克虏伯中将向元首建议“以水代雷”,利用萨瓦河秋季涨水淹没部分雷区,形成天然屏障
六、波罗的海前线:初雪与冻肉的战场(10月3日,3000字)
塔林的初雪在凌晨五点零三分飘落,第148军的哨兵用步枪接住第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枪管上融化成水珠。下士贝克正在战壕里擦拭“铁拳”火箭筒,金属部件因寒冷变得脆硬,他呵出的白气在筒身上凝成霜花。
“温度-5℃,湿度92%。”观察员报告。
贝克点点头,将火箭弹装入发射筒。低温使发射药效能下降,他必须将瞄准点上调20厘米。远处的苏军阵地传来铁锹挖壕的声音,那节奏与德军这边的动作同步,仿佛在进行某种默契的仪式。
中午十二点,苏军装甲反击开始。贝克从战壕跃出,踩着齐膝深的雪冲向T-34/76坦克,泥浆与积雪混合成“混凝土”,每步都要抬腿至腰部。他看见坦克编号“416”的侧面焊着补丁,那是他上周用“铁拳”击穿的位置,此刻却被苏军匆匆修复,重新投入战斗。
“去见鬼吧!”他怒吼着扣动扳机。
火箭弹在距离坦克两米处爆炸,气浪掀起的雪雾遮挡了视线。贝克趁机贴近,将磁性地雷贴在履带根部,却在撤离时滑倒,后脑勺撞在冻土上,眼前金星乱冒。爆炸声响中,他听见苏军乘员的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失去了知觉——低温已使手指冻僵,毫无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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