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特爬出车外,靴底的铁钉在冰面上敲出火星。前方的车队宛如被冻僵的巨蛇,数百辆卡车和坦克停滞在雪原,士兵们用刺刀撬开车厢里的燃油桶,却发现燃油已冻成琥珀色的胶状物,刀砍上去只留下白印。
04:00 雪狼计划的钢铁拆解
机械师卡尔·霍夫曼接到命令时,正用冻僵的手指给黑豹坦克的履带涂抹防冻油脂。他的羊毛手套早已磨穿,指尖缠着渗血的布条,却仍精准地将油脂填入履带缝隙——那是从苏军尸体上剥下的熊脂,在低温下比机油更有效。
“去拆解虎王坦克,提取燃油。”班长将撬棍塞进他手中。
卡尔跟着队伍来到一辆编号“307”的虎王残骸旁,车体半截埋在雪里,炮管指向北极星。他用扳手敲开引擎盖,里面的机油已冻成固态,用刺刀挖出时发出“咔嚓”声,宛如挖掘化石。装填手递来喷灯,火焰舔舐着发动机部件,融化的机油混合着铁锈滴落,在雪地上烧出黑色的洞。
07:00 三根手指的燃油代价
当卡尔终于提取到12升燃油时,他的左手无名指、小指已完全失去知觉。军医解开他的绷带,露出冻成紫黑色的指尖,指关节处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的骨头——那是三级冻伤,必须立即截肢。
“我还有老婆孩子……”卡尔喃喃自语,任由军医注射吗啡。
吗啡的暖流涌遍全身,卡尔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手术刀轻轻切下,没有痛感,只有麻木。他想起妻子寄来的信,里面夹着女儿的蜡笔画,画中有个戴着机械师帽子的男人,旁边写着“爸爸是英雄”。此刻,他觉得自己更像个失败者。
15:00 废气取暖的钢铁智慧
伦特中将下令将坦克发动机的废气导入燃油罐,士兵们用苏军的防寒帐篷改制管道,将灼热的废气通入冻僵的燃油桶。下士弗里茨·霍夫曼负责监控温度,他的温度计显示燃油温度从-25℃缓慢回升至-10℃,粘稠的燃油开始流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温度够了!”他大喊。
燃油车启动的瞬间,整个车队发出欢呼。伦特站在指挥车上,看着坦克群重新轰鸣,履带碾碎冰层,在雪原上留下黑色的轨迹。他注意到一辆坦克的炮塔上绑着一只冻僵的狼,那是士兵们为“雪狼计划”献上的祭品。
22:00 松木战壕的人性温度
午夜前,伦特巡视前沿战壕,看见士兵们正将松木层铺在战壕底部。松木间塞着苏军的《真理报》,报纸上斯大林的画像被撕成碎片,用来填充缝隙。一名士兵递来一块烤土豆,土豆皮上沾着松脂,咬开后热气蒸腾,带着松木香。
“感觉如何?”伦特问。
“比睡在冻土上强多了,将军。”士兵敬礼,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笑容,“就是松木味太浓,做梦都梦见在砍树。”
伦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前行。战壕里的士兵们有的在擦拭枪支,有的在缝补防寒服,有的在分享冻硬的巧克力。在一盏煤油灯旁,一名士兵正在用冻僵的手指在松木上刻字:“1944年11月3日,我还活着。”
机械灾难实录:
- 黑豹坦克的变速箱齿轮因低温脆化,断裂时如玻璃般粉碎,碎片嵌入驾驶员小腿,造成多起非战斗减员
- 士兵用坦克炮管烤制黑面包,导致炮管膛线过热变形,经测试,此类面包的金属碎屑含量达每公斤50毫克
- 伦特中将的指挥车仪表盘玻璃因温差爆裂,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腕,在地图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三、波罗的海冰堡:塔林的冰与火之歌(11月5日,6000字)
05:00 冰屑霰弹的死亡美学
下士贝克趴在战壕里,看着苏军的冰堡工事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些由冰块和冻土堆砌的堡垒高达5米,射击孔呈锯齿状,每个拐角都经过精确计算,形成无死角的火力网。他握紧“铁拳”火箭筒,筒身上的防滑纹已被冻成冰棱,割伤手掌却毫无痛感。
“目标左三射击孔,预备——”班长的命令被风雪撕碎。
贝克扣动扳机,火箭弹拖着尾烟击中冰堡,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冰块震碎,成千上万的冰屑如霰弹般四射。他亲眼看见一名苏军士兵的喉咙被冰屑划开,鲜血喷出的瞬间冻结成红色冰晶,在空中形成短暂的血雾。
12:00 燃烧瓶与防寒服的对决
正午时分,苏军发动火攻。燃烧瓶如红色流星划过天空,在德军战壕爆炸,浓稠的燃烧液溅在防寒服上,立即腾起火焰。贝克的左袖被点燃,他在雪地里翻滚,却发现羊毛混纺的防寒服遇火后粘在皮肤上,撕下时连带着扯掉一层皮肉。
“军医!快用雪!”他大喊。
军医奥托·施密特赶来,将积雪压在贝克的伤口上,冻硬的雪粒嵌入灼伤的皮肤,形成天然的镇痛剂。贝克咬着牙,看着奥托从急救包中取出磺胺粉,却发现药粉已冻成硬块,不得不放在胸口捂化——那是他今天第三次处理此类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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