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环境初始化完成,指示灯亮起稳定的绿色。林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模拟执行/数据加载”的按钮。
瞬间,沙盒监控屏幕上的数据流监控图,原本平缓的基线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向上飙升!代表数据活动的曲线变成了近乎垂直的尖峰!几乎在同一秒,沙盒虚拟磁盘的活动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红色的写入(Write)指示灯亮得刺眼,持续不断!更令人心悸的是,沙盒内模拟的CPU核心温度监控数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跳动:35°C…36°C…37°C…仅仅几秒钟,就逼近了40°C的警戒线!
林野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工装布料,带来一阵阵黏腻的寒意。他眼睁睁看着那段看似无害的“0F0F”数据,在沙盒这个封闭的微观世界里,精准地复刻了现实中核心数据库服务器上的恐怖景象:疯狂泄入,高温飙升!
这不是垃圾数据!这不是测试残留!这是一个伪装!一段极其精巧、极度危险的自催化编码!它被设计成在触发特定的系统条件(比如那个“系统缓存辅助任务”进程的唤醒)后,就开始疯狂地自我复制、自我写入!它像一个被激活的癌细胞,贪婪地吞噬着存储空间,制造着物理级的损耗和高温!张明留下的根本不是“异常数据”,而是蛰伏的、具备自我复制能力的逻辑炸弹!它利用一个拥有合法签名的系统进程作为掩护和载体,在深夜的低负载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破坏!
林野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主监控屏幕。屏幕上,那个伪装成“System Cache Manager - Auxiliary Task”的进程ID(0x7A6F / )依然高悬,其磁盘写入的百分比在疯狂地跳动着:99.1%!旁边服务器机柜的热成像图上,那代表核心数据库服务器的橘红色高温斑块,颜色似乎又加深了一分,边缘的数值正极其缓慢地从38.5°C向38.6°C爬升。每一次微小的攀升,都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在林野紧绷的神经上。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张明消失前那复杂的操作,那看似混乱的数据风暴,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将这致命的逻辑炸弹,连同启动它的“引信”(那个伪装的系统进程),深深地植入系统最核心的数据库引擎附近。而启动它的钥匙,或者说,触发它开始倒计时的信号,很可能就是……那份承诺书被签署、被道尺“封印”的那个瞬间!那份文件,那个动作,或许通过某个隐秘的后门或状态标记,向沉睡的病毒发出了“激活”的指令。
半个月。整整十五个日夜的诡异平静。原来并非结束,而是毁灭程序启动后的静默倒计时!这个病毒在耐心地、隐蔽地执行着它的破坏计划。它首先选择的目标,就是存储关键校验信息的物理介质——硬盘。它利用疯狂的、持续不断的自我复制写入,精准地制造物理坏道(就像B区中继器校验码遭遇的UNC错误),不动声色地抹除关键数据,如同用橡皮擦去铅笔的痕迹,不留一丝烟火气。硬盘的物理损耗和异常高温,正是它悄然作业的铁证。
林野感到一种冰冷的麻痹感正从指尖蔓延。他僵坐在控制台前,眼前的屏幕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些跳动的数字、闪烁的指示灯、扭曲的道尺投影,都在漩涡中旋转、变形,发出无声的尖啸。监控室里恒定的嗡鸣声,那些服务器风扇的合唱、电流的嘶嘶低语、空调管道的微弱震颤……这些他早已习惯的背景音,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调高了音量,汇集成一股巨大的、压迫耳膜的噪音洪流,冲击着他的鼓膜。
然而,在这片骤然放大的、令人窒息的机械嗡鸣之上,另一个声音却更加清晰、更加沉重地穿透一切,蛮横地占据了他全部的听觉世界。
砰咚…砰咚…砰咚…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音响得惊人,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腔内壁上,带着血肉的闷响和骨骼的共振。这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狂暴,瞬间盖过了房间里所有机器的轰鸣,充斥着他整个颅腔,震得他耳膜生疼。血液在太阳穴处剧烈地奔涌、鼓噪,视野的边缘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黑、闪烁。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抓住胸口的工装布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试图按住那颗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心脏。
屏幕上,代表那个伪装进程磁盘写入的红色光柱依旧在99%的位置疯狂地闪烁、跳动,像一颗垂死恒星最后的、刺目的脉动。旁边的温度数字,38.6°C,如同凝固的、不详的烙印。
静默的倒计时,走到了尽头。毁灭的齿轮,在无声中轰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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