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颤的频率陡然加剧,林尘的左靴跟陷进岩石裂缝里,碎石顺着脚背簌簌滑落。
他盯着黑云最浓处——那里的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揉皱了,深灰色的雾团里突然迸出几点幽蓝,像是有人在云里撒了把碎星。
"来了!"岳山的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背重重磕在地面。
第一声破土声混着岩石碎裂的脆响炸开。
林尘瞳孔骤缩——三具披甲的身影从他脚边的地缝里挤出来,锈蚀的锁子甲挂着泥土,面甲下的空洞眼眶里翻涌着黑雾。
它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没有腐烂的腥气,只有某种冷到骨头里的邪意顺着风钻进气孔。
"退!"林尘反手抓住善逸后领往后拽,自己却迎着最前面的幽影冲上去。
他的左拳刚抬起,耳侧就传来刀风破空声——岳山比他更快,玄铁刀划开半道银弧,直接劈碎了那幽影的胸口。
但碎成齑粉的甲片突然诡异地扭动起来。
黑雾裹着断刃重新凝聚,刚才被劈成两截的幽影竟在三息内恢复如初,空洞的眼眶里幽蓝更盛了几分。
岳山的虎口渗出血珠。
他盯着重新站起的幽影,喉结滚动:"这他娘的是...灵体?"
"空间干扰!"苏璃的骨玉在掌心裂出蛛网纹,她额角沁着冷汗,指尖掐的阴阳诀突然散了。
原本该被召唤的式神虚影只拉出半截——日向宁次的白色衣摆扫过地面,八卦掌的查克拉光芒却像浸了水的纸,淡得几乎透明。
但就是这道虚影,还是让他周围五米内的幽影动作滞了滞。
"宁次前辈!"善逸的雷纹在额角炸开,他原本抖得握不住刀的手突然稳了。
日轮刀上跃动的雷光与宁次的柔拳形成交叠的光网,竟真的将扑向柳清风的三只幽影逼退两步。
林尘的左臂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这才惊觉,从进入山谷开始,刺青里的热流就不是单纯的痛——那是某种力量在翻涌,像被封在坛子里的酒,此刻正撞得坛壁咚咚响。
他摸向胸口的封印符篆,那是柳清风今早硬贴上去的,说是"怕他控制不住新觉醒的血脉之力"。
"现在不撕,等全死这儿吗?"林尘咬着牙扯开符纸。
符篆碎裂的瞬间,热流如火山喷发。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爆豆似的脆响,视野里的幽影突然慢了下来——它们锁子甲的每道裂痕,面甲下黑雾翻涌的轨迹,都清晰得像刻在视网膜上。
最近的幽影举着锈剑劈来。林尘不躲不闪,左拳迎了上去。
"砰!"
金属碰撞声震得众人耳鸣。
那幽影的整条右臂被直接轰成齑粉,剩下的躯体甚至没来得及重组,就彻底散成了黑雾。
林尘看着自己拳头上淡金色的光纹——这不是他原本的武道气劲,更像...某种刻在血脉里的力量。
"善逸!雷纹覆盖刀身!"他突然吼道。
我妻善逸被这声吼惊得一个激灵。
他看着林尘拳下消散的幽影,又想起方才被劈碎后重组的怪物,喉咙发紧:"可...可我连七之型都没练熟..."
"你说过要练到劈十只鬼的程度!"林尘的声音像淬了火的刀,"现在不是鬼,是更弱的玩意儿!"
善逸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训练室里,林尘拎着他的后领按在雷区边缘:"怕雷?
雷是你的刀,是你脊梁骨里的火!"此刻他额角的雷纹突然连成一片,日轮刀嗡鸣着震开所有雾气——那是只有雷之呼吸完全觉醒者才能引发的"刀鸣"。
"十一之型·斩龙!"
青紫色的雷霆从刀身迸发,像条活过来的龙。
被雷霆扫过的幽影连重组的机会都没有,黑雾被撕成碎片,锁子甲崩成细沙。
善逸跪坐在地,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刀刃上,却咧开嘴笑了:"原来...原来我真的能..."
"看天!"柳清风的铜铃突然炸响。
众人抬头。
阴云被撕开道裂缝,一座暗金色的祭坛轮廓浮现在云层里。
数十道黑袍身影立在祭坛边缘,他们的手臂上缠着锁链,每念一句咒语,锁链就往地面延伸几分——正是那些幽影破土的位置。
"那是玄冥执使!"柳清风的药囊被他攥得变了形,"他们在引幽都之气!
祭坛不毁,幽影就杀不完!"
林尘盯着祭坛,左手不自觉按在胸口。
那里的热流又开始涌动,这次他清晰地听见了某种共鸣——像是古钟,又像是心跳。
他转头看向苏璃,她右眼的朱雀胎记正随着呼吸明灭,骨玉上的裂纹里渗出淡青色灵力;岳山的玄铁刀已经砍缺了三个刃口,却仍在劈砍最近的幽影;善逸扶着刀站起,雷纹在他颈侧蔓延;柳清风的铜铃摇得更快了,铃声里混着他急促的念叨:"活人气...活人气要散了..."
"跟我冲!"林尘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狠劲,"上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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