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凰的目光顺着自己抚过齿痕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落在那条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光泽、牢牢锁在沈昭纤细脚踝上的金链。她看着那抹刺眼的金色禁锢,缠绕在那片柔弱的雪白之上,眼底那片沉郁的墨色似乎又浓郁了几分,带着一种病态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疼就对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梦呓,却又带着令人心寒的清醒,“记住这疼,也记住这链子。”
她的视线重新抬起,再次锁住沈昭盈满泪水和惊惧的双眼,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的刻刀,深深凿入沈昭的脑海:
“孤要你…永远记得。”
说完这如同诅咒般的宣告,楚明凰猛地松开了钳制沈昭手腕的手。那骤然失去支撑的力道让沈昭猝不及防,身体顺着冰冷的廊柱软软地滑下,狼狈地跌坐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脚踝上的金链发出“哗啦”一声清脆而冰冷的碰撞声,无情地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楚明凰不再看她,决然地转身。玄色龙袍的下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度,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她迈开步子,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只留下那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回荡,如同渐行渐远的丧钟。
冰冷的金砖地面寒气刺骨,沈昭跌坐着,失魂落魄。手腕上被捏出的深红指痕和颈侧火辣辣的齿痕一同叫嚣着疼痛,更痛的却是被那条金链锁住的自由和尊严。她蜷缩着,试图汲取一丝温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死死盯住脚踝上那圈细金箍。华美的链条在晨光下闪着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光芒,末端延伸出去,死死咬在粗粝沉重的廊柱底座上,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黄金毒蛇,宣告着她彻底的囚徒身份。
“哗啦…”她绝望地、不甘心地挣动了一下脚踝。链条冰冷坚硬,纹丝不动,只发出短促而嘲弄的声响,磨蹭着脚踝处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新的刺痛。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沈昭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锁我?金链子?楚明凰,你等着!等我…等我…】等她什么呢?想到楚明凰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和绝对碾压的实力,沈昭的狠话在脑海里卡了壳,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愤怒在胸腔里冲撞。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不同于楚明凰那种带着威压的沉重,而是训练有素的、几近无声的靠近。
沈昭猛地抬头,泪眼模糊中,只见一道熟悉的黑色劲装身影不知何时已单膝跪在她身侧不远处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剪影。是青鸾。
她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神冷硬得像淬过火的刀锋,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极其隐晦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那目光扫过沈昭狼狈跌坐的姿态,扫过她手腕上刺目的红痕,扫过颈侧那圈暧昧又狰狞的齿印,最终,定格在那条锁住沈昭脚踝、象征着绝对禁锢的细金链上。
青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青鸾…姐姐?”沈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青鸾的衣角,却被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青鸾没有回应她的称呼,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欠奉。她只是沉默地、动作利落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些许血腥和屈辱的气息。盒内是莹白细腻、如同上好羊脂玉般的药膏。
她没有看沈昭,目光低垂,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用一根洁净的玉片挑起一小块散发着寒气的药膏,然后,在沈昭惊愕的目光中,青鸾竟直接伸出手,动作堪称粗暴地握住了她那只被锁住的脚踝!
“嘶…”冰冷的药膏接触到被金链磨红、甚至有些破皮的肌肤,激得沈昭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缩回脚。但青鸾的手如同铁钳,牢牢固定住她的脚踝,力道之大,甚至让她怀疑自己的脚骨会不会再添新伤。
“别动。”青鸾的声音毫无起伏,冷硬得像块石头。她低着头,动作看似粗鲁实则精准地将冰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沈昭脚踝被金链磨蹭出的红痕上。那药膏触肤冰凉,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带来一阵奇异的舒爽。
沈昭咬着唇,不敢再动,只能任由青鸾施为。她看着青鸾低垂的侧脸,那冷硬的线条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分明。对方的目光似乎极其专注地落在她的脚踝和那该死的金链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这冰块脸…下手真重!公报私仇吗?】沈昭一边腹诽,一边却不得不承认那药膏确实有奇效,脚踝上的不适感在迅速消退。【她到底几个意思?楚明凰刚锁了我,她就跑来送药?是那暴君的命令?还是…她良心发现了?】
就在沈昭胡思乱想之际,青鸾已经涂好了药。她利落地合上玉盒,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瞬间,沈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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