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XX老巷子17号院。
这座被岁月侵蚀得斑驳破败的小院,此刻却成了风暴的中心。昏黄的灯光从唯一亮着灯的东厢房窗户透出,在死寂的夜色中,如同大海中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的孤舟。
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老周坐在一张旧藤椅上,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指,正一遍遍擦拭着那枚褪色的军功章,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锐利,而是充满了深沉的忧虑和一种老兵面对决战前的平静。他的儿子张涛,一个身材结实、眉眼间带着倔强和愤怒的年轻人,正焦躁地在狭窄的房间里踱步,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从院里捡来的粗铁棍。
“爸!他们肯定会来!徐丽那女人靠不住!陈岚姐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涛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有些变调,“我们…我们报警吧!”
“报警?” 老周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异常沉稳,“警察来了,怎么说?说有人要抢一个可能装着违法证据的U盘?我们怎么解释U盘的来源?怎么解释我们藏匿证人?更重要的是…警察能比那些亡命徒更快吗?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U盘绝不能落到杨雪手里!那是陈默翻身的唯一希望!是扳倒那群畜生的铁证!”
张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就凭我们爷俩?您这身体…” 他看着父亲坐在藤椅上略显佝偻的身影和那条不太利索的腿,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怕了?” 老周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子,带着一丝审视。
“怕个球!” 张涛梗着脖子,眼睛瞪得通红,“我就是担心您!还有…这U盘,我们豁出命去保,值得吗?陈默他…”
“值得!” 老周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他摩挲着军功章,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烽火连天的岁月。“小涛,你爸我,这辈子没干过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兵,守的是国门。退伍回来,守的是讲台,教孩子们做人要正直!现在,老了,没用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但陈默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实诚!厚道!为了救那个没良心的毒妇,把命都快搭进去了!最后落得什么下场?倾家荡产!差点瘫在床上!还被诬告!被追杀!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周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一拍藤椅扶手:“这U盘,是公道!是能劈开黑暗的刀!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能让它落在那些畜生手里!不是为了陈岚丫头,是为了…天理!为了人心里的那杆秤!”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悲壮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涛看着父亲眼中那从未熄灭过的、属于老兵的火焰,心中的犹豫和恐惧瞬间被点燃!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铁棍,重重点头:“爸!我听您的!跟他们拼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院门外,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如同重锤敲在父子俩的心上!
“开门!老东西!知道你在里面!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拆了你这破院子!” 一个嚣张凶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正是那个下巴贴着膏药的“豁牙”!
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老周和张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小涛!按计划!” 老周低吼一声,猛地从藤椅下抽出一把磨得锃亮的、半臂长的老式刺刀!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带着一股铁血的杀气!那是他退伍时唯一带回来的“纪念品”,尘封多年,今夜,饮血开锋!
张涛则迅速将桌上那个装着U盘和少量现金的防水小铁盒,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装着半袋猫粮的破旧帆布包里,又将帆布包塞进墙角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被掏空大半的蜂窝煤堆里,用几块碎煤虚掩好。
“哐当——!!!”
院门终于承受不住连续的暴力撞击,门栓断裂,两扇破旧的木门被狠狠撞开!四个凶神恶煞的身影如同恶狼般扑了进来!为首的是“豁牙”,他手里拎着一根钢管,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他身后三人,也都是身材魁梧、眼神凶狠的打手,手里拿着砍刀和铁链!
“老不死的!识相点!把U盘交出来!省得老子动手!” “豁牙”用钢管指着屋门口的老周,目光扫过屋里,看到了手持铁棍、怒目而视的张涛,“哟?还有个小的?正好!一起收拾了!”
“东西?没有!” 老周拄着刺刀,如同一棵扎根在门口的苍松,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豁牙”,声音沙哑却如同金铁交鸣,“滚出我的院子!不然…别怪我这把老骨头,不客气!”
“不客气?哈哈哈!” “豁牙”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后的打手们也哄笑起来,“老东西!就凭你这把破刀和那个小崽子?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给我上!先废了小的!再收拾老的!搜!给我把屋子翻个底朝天!”
一声令下!三个打手如同饿虎扑食,挥舞着砍刀和铁链,朝着挡在门口的张家父子猛扑过来!目标直指看起来更年轻、威胁更大的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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