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黏在脸上,像是裹了层鼻涕。我刚走进暗门通道,就后悔没把外套脱下来——石壁上渗出来的液体蹭在胳膊上,又凉又滑,沾着几根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毛发。通道窄得只能侧着身子走,头顶时不时滴下两滴水,砸在地上"嗒嗒"响,在这死寂的地方听得格外清楚。
走了没几步,鞋底踩到个圆滚滚的东西。"什么玩意儿?"我低头用手机屏幕一照——居然是半截骨头,断面还留着牙印,边缘泛黄发黑。我心里咯噔一下,把骨头踢到一边,继续往前走。左手边的石壁上有三道爪痕,深深刻进岩石半寸多,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肉丝。这爪痕间距差不多有两尺宽,肯定不是人能留下的。
"咔嚓。"又踩碎了什么东西。这次是把锈得不成样子的剑,剑柄上挂着个破布条,上面绣着朵眼熟的兰花——这是十年前林家卫戍队的徽记。我蹲下身摸了摸剑身,入手全是粉末。十年前...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林家确实派过一队人进山执行任务,后来只有队长一个人疯疯癫癫地跑回来,嘴里胡喊着"怪物吃人",没几天就咽气了。当时谁都以为他是被山里的野兽吓破了胆,现在看来..."
前面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三声,停了。我立刻贴紧石壁,心脏砰砰直跳。过了会儿没动静,刚想往前挪,又听见"哗啦...哗啦...哗啦..."还是三声,间隔的时间分毫不差。这玩意儿不是随便动的,倒像是...某种仪式?
就在铁链声停顿的空档,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救...救我..."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声音太诡异了,不男不女,忽高忽低,像是捏着嗓子装出来的。我握紧黑风令,悄悄往前走了几步。通道尽头出现一片绿光,不是之前石室里温暖的青光,而是发绿的冷光,看着就让人发冷。
"又走近了..."那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带着股戏谑,"林家的...小崽子..."
我猛地停下脚步。这声音不是从前面传来的,而是贴着我耳朵说的!我下意识往后一肘击,却打了个空,后背撞在石壁上,溅了一身湿气。"谁?出来!"
"哗啦...哗啦...哗啦..."铁链声又响了,这次更近。我咬咬牙,掏出傀儡操控秘钥握在左手——这玩意儿虽然刚拿到手还不会用,但总比空着手强。手机屏幕已经开始闪了,电量剩不多,得省着点用。
走出通道的瞬间,我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瘫。
这是个十丈见方的石室,顶上飘着上百盏幽绿色的鬼火,把整个空间照得跟停尸房似的。四面墙上钉着碗口粗的黑色锁链,链身上刻满了符文,大部分已经黑乎乎的看不见了,只有几处还在微弱地闪着红光。地面上画着个巨大的阵图,可惜大部分都磨损了,只剩几个角落还能看见些复杂的纹路。
最吓人的是石室中央的祭坛。那祭坛是整块石头雕成的,高三丈,上面绑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说是人吧,太高了,少说有五米;说是怪物吧,又长着手脚。十二道锁链从它四肢和身体穿过,钉在祭坛上,锁链绷得紧紧的,每隔一会儿就"咯吱"响一声。那东西背对着我,看不真切长相,只能看见它黑漆漆的身体边缘在不断扭曲,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里面爬。
"终于肯出来了?"那东西突然转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那根本不是脸!整个脑袋就是个黑洞洞的窟窿,只有两点猩红的光在里面飘着,看着我像是在看盘菜。
"林家...啧啧..."它笑起来,声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石壁上的灰尘都被震得往下掉,"一千年了...你们这些小偷的后人,还是这么喜欢往别人家里钻..."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捡起手机,屏幕已经摔出了裂纹,还好还能亮,"这里是什么地方?净化之源在哪儿?"
"净化之源?"那东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浑身发抖,锁链被扯得"噼里啪啦"响,"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教你的?管偷来的东西叫净化之源?"
我一愣:"偷来的?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突然抬起手,我这才看见锁链是直接从它手腕穿过去的,洞口还在往下滴着黑色的血,"那是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我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像被人用闷棍敲了一下。无数画面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暴雨天,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举着块发青光的水晶站在祭坛上,周围跪着上百个同样穿兽皮的人,每个人脸上都画着奇怪的花纹。
还是那个男人,胸口插着块黑色的令牌,疼得在地上打滚,令牌上刻着个"林"字。
青光水晶从他胸口飞出来,被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抓在手里。那白人长得和林家祠堂里的画像一模一样!
"啊!"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感觉大脑要被撑爆了。这些画面太真实了,疼得真实,恨得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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