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什么判官!什么江暮云!没听过!我爷爷只是个老实教书匠!从未……” 江雪激烈抗拒,身体因激动虚弱发抖。额角胎记灼痛加剧!似回应这残酷命名!
宋玉声无视她的激动。缓缓抬起右手——那只苍白骨节略长的手。掌心向上,五指微曲,仿佛空中勾勒无形沉重的线条。
指尖缓慢凝滞的移动间,一股冰冷粘稠、几欲凝滞思维的力场悄然形成!
指尖下空气如凝成半透明胶质。一丝丝微弱如风中流萤的阴冷光点,凭空浮现、凝聚!光点似烟如雾,在他刻意的引导下飞旋交织……
一幅简陋却令人望而生畏的立体景象,在江雪眼前成型!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赤红沸腾火海!巨焰翻腾如浪,疯狂舔舐天空!苍穹如熔炉赤红,翻涌狂暴烟云!
大地剧震龟裂!无数巨口般的裂痕撕扯地面!裂口中喷涌而出的并非岩浆,而是无数扭曲、黑暗、身披破烂古式甲胄、手持锈蚀刀兵的鬼影!
鬼影密密麻麻,如决堤黑潮从地底涌向人间!整个画面充斥暴戾、混乱、末日般的绝望!更诡异处,图景边缘似有一座庞大狰狞、如古篆变体的诡异建筑轮廓,正轰然崩塌……
“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王恭厂。”
宋玉声冰冷声音毫无情感,字字如锈齿轮碾过凝固空气,“世传火药库失慎惊天爆炸,毁屋数万,死伤两万。呵呵……凡俗愚见!只知火药灼热,岂明冥冥天地玄理?”
指尖阴冷光点猛然一凝!动态恐怖画卷定格高潮——无尽黑色阴兵洪流正从大地裂口中喷涌而出!
“那一日,非火药之祸!乃此间鬼门关地脉崩裂!亿万死怨聚成阴兵悍然冲境,阴煞滔天,搅乱阴阳,撕开地脉!遂致……阴阳倒悬,煞气冲霄如巨杵击天!半个京城地气暴乱,掀飞大地无数!此……方为天启巨爆之真貌!”
“‘禹王锁龙契’被巨爆裂变所扰,其上神工暗纹受损松动!那孽龙……被镇压数百年的孽龙残魂……苏醒了!它在挣脱!它在松动!!!”
松动?!二字如晴天霹雳轰中江雪!瞬间闪过昏迷前画面——长江索道上破画而出的奈何桥影、如鬼飘摇的轿厢!窗外民国冤魂!库房喷涌黑水与狰狞獬豸冠!
所有支离碎片,刹那被“孽龙脱困,阴阳失序”这条恐怖主线贯穿!
“而尔!”
宋玉声指向江雪的指尖带无情决断!冰冷声音字字砸心!
“尔肩上这‘判官笔’胎记,便是当年人判官江暮云以心头精血为引,混入神工秘料,‘刻印’于‘禹王锁龙契’之上!与孽龙之魂灵契绑定之关键‘笔锁’!印存于契,契存于地,其血脉引于后世!此为孽龙复归龙魂完整、挣脱地府锁链之关键孔眼!亦是……”
宋玉声冰冷声音戛然停顿!万载玄冰瞳孔中,第一次清晰映出江雪那张因极度震惊恐惧而彻底失血、扭曲苍白的脸!
“亦是……唯一能将其重拖回囚笼深处,再订封印之——锁孔!祭品!!!”
祭品!!!!
二字如烧红烙铁狠烙江雪每一寸神经!钥匙孔?锁孔?祭品?!她——竟是解开孽龙封印的关键?!同时也是……将其重锁的……祭品?!
“不——!!!” 惊骇、被玩弄的愤怒、彻底荒谬与骨髓深处的恐惧如山洪爆发!
积攒的最后力气让她猛地从湿冷地面半撑起身!死死瞪向幽魂般的宋玉声,喉咙迸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你放屁!!什么孽龙?!什么钥匙祭品?!我就是个普通人!修复师!江雪!和怪力乱神无关!你和那些鬼东西才是一伙的!你们才是祸害!!”
她抓起手边一块碎裂灯罩木片,用尽全身力气砸过去!“滚!!给我滚开——!!!”
木片无力地飞至半空,未及衣角便跌落,发出轻响。
宋玉声原地静立,冰冷目光毫无变化,如拂去尘埃。他只是静看她的崩溃、挣扎,看她被远超理解的残酷真相撕碎理性的模样。
库房死寂,唯余江雪剧烈痛苦的喘息,与那挥之不去的、源自腐烂地底深处、掺铁锈尸腥的——浓重忘川水气味。
在宋玉声深冰般的瞳孔倒影里,江雪的身影扭曲颤抖,如同暴风雨中将被撕裂的孤舟。
而她额角那枚血红的“判官笔”胎记,在昏暗中,红得刺眼,如一枚……滴血的诅咒烙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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