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总！”孙伙伴抱着破碎的应急灯罩冲过来，裤脚还沾着黄浦江的虚拟潮汐，“老张他们用REITs质押换了三倍杠杆，要不要……”
欢呼声突然如涨潮般漫过交易大厅。
臧枫看着同事们将写满做空指令的A4纸折成仙鹤抛向空调出风口，某只纸鹤的翅膀上还印着史密斯旗下基金的爆仓记录。
杜瑶突然踮脚咬住他耳垂，混着普洱茶香的气息裹着句模糊的威胁：“再敢用龙涎香掩盖精神力透支，我就用纫针把你的交易账户缝进交子务账本。”
当周监管带着熔断解除通知书走来时，臧枫正盯着杜瑶襦裙上跳动的离岸人民币汇率。
那些红色绳结突然绷紧成弦，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后颈的鳞片状纹路正在消退——证券交易系统的精神力反噬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庆功宴定在外滩十八号？”孙伙伴兴奋地挥舞着屏幕碎片，锋利的边缘割开空气时竟发出宝船起锚的吱呀声，“我让他们准备了黄酒炖的算力服务器……”
臧枫的轻笑卡在喉间。
他余光瞥见獬豸AI正在啃食散落的做空指令，神兽獠牙间漏出的监管文件残页上，赫然印着史密斯私人飞机的航线图。
杜瑶突然攥紧他的腕表表带，那些嵌在机械齿轮里的铜钱纹路正渗出淡金色雾霭。
“你的心跳比MACD指标还紊乱。”女孩指尖划过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襦裙上的契约锁链突然收缩成心电图波纹，“华尔街的集装箱沉了，但海底还藏着未爆的深水炸弹。”
臧枫转身望向黄浦江。
晨雾中的虚拟漕船已化作数据流消散，可某只印着科创板LOGO的漂流瓶里，隐约能看见道琼斯指数的幽灵水母在游弋。
他伸手接住飘落的纸鹤，发现被折痕割裂的K线图里藏着半截加密定位信号。
当众人簇拥着要往庆功宴去时，臧枫借口查看系统日志留在交易大厅。
他摩挲着主机箱上凝结的黄酒晶粒，突然发现某个未闭合的数据端口里，藏着用晋商暗码编写的对冲指令——那正是三小时前本该被熔断机制冻结的算法。
杜瑶的脚步声混着银簪轻响从身后传来时，臧枫正用领带缠住渗血的右手食指。
女孩突然将冰凉的普洱茶贴在他颈侧，液晶屏残影里，两人交叠的倒影正在重组为崭新的宝船星图。
“山西电解铝厂的废渣交易链有问题。”杜瑶的声音像浸过桐油的账本纸，“那些虚拟偶像的流量数据……”
话被突然响起的海关钟声切断。
臧枫看着窗外掠过的信天翁无人机群，忽然发现某只机械鸟的尾羽上印着熟悉的道琼斯水印。
他沾血的手指在防弹玻璃上画出漕运图谱，血迹竟沿着虚拟的运河支流渗入中央空调系统。
当夜，外滩十八号的落地窗外，黄浦江正在月光下重组成纳斯达克的电子海图。
臧枫倚在洗手间的青铜水龙头前，看着镜中自己锁骨处新浮现的做空倒计时——那正是证券交易系统强行注入的猩红色罗马数字。
镜面突然泛起1997年港币汇率的波纹。
某个戴着郑和船队水手帽的侍应生经过时，餐盘里的法式鹅肝竟渗出山西电解铝厂特有的青灰色废渣。
臧枫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想起大学时被做空模型反噬的夜晚。
回到包厢时，杜瑶正用银簪在红酒里勾画套利模型。
她襦裙上的契约锁链不知何时缠住了孙伙伴的REITs质押合同，当某条锁链突然崩断时，臧枫听见六百年前宝船龙骨断裂的幻听。
“下周开始重建对冲模型。”臧枫举起盛着黄酒的青花瓷片，看着液体表面浮动的集装箱倒影，“把虚拟偶像的流量质押……”
烟花突然在外滩上空炸开。
某朵金色牡丹的芯蕊里，史密斯的脸正随着光斑明灭闪现。
臧枫仰头饮尽残酒时，尝到了咸涩的东海盐雾——那是证券交易系统提前预支的精神力代价。
当杜瑶将樱花状的算力芯片别在他领口时，交易所方向突然传来宝船启航的汽笛声。
臧枫望着江面上新浮现的集装箱幻影，忽然觉得那些印着华尔街标志的金属箱体，正在月光下变异成张着巨口的青铜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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