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北魏大乱,魏孝武帝元修与高欢决裂,投奔宇文泰之后和高欢互相攻伐。经过一年的连番大战,高欢在洛阳立清河王世子元善见为帝,东魏建立。宇文泰则领军攻下了长安,结果逃入长安的魏孝武帝元修因饮毒酒身亡,宇文泰又拥立元宝炬为帝,成为西魏。
明眼人都能看出元修的死是宇文泰的手段,可已经贵为大丞相的宇文泰不能有弑君的名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西魏捉马房提出了一个线索,先帝元修所饮毒酒是梁国酒,来自梁国江州的桃花酿。
西魏立马派遣使者入梁,要梁国对此事给个交待。梁武帝萧衍数月前发兵北伐失利,此时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再起战端,便让江州府官员详查。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谁也没想到一个皇帝的死亡会连累江州的一个酒家。江州府的官员曲意逢迎,将胡家满门羁押,编造证据诬陷胡家是无良奸商。经过各级官员调查之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毒虽然不是胡家所下,但是这样的奸商也不能放过,胡家成年男子皆被斩首,妇孺都被发卖,家产全部充公。
大梁对魏孝武帝元修表示深切哀悼,但是不是我的锅我不背,江州的奸商已经都被依法处决了,下毒的肯定另有其人。大梁澄清了自己,江州府的官员也因为查案有功得到了赏赐;西魏因为死无对证不再追究此事,宇文泰也顺利完成了权利的过渡。只有胡家成了这次政治危机中唯一的牺牲品。
年幼的虎子被刘山偷偷救走,再想解救胡桃花时已经被官府下了海捕文书,只得一路逃亡,阴差阳错来到了长安。刘山本想将虎子托付故友,自己返回江州再找机会报仇,没想到刚一打听故友名号,就被自称签帅的人找上门来。
签帅手眼通天,一口道出刘山的来历。签帅没有恶意,安排好两人在长安的身份,还答应帮助刘山打探胡桃花的消息,交换的条件则是刘山要为签帅做事。
几年之后,刘山已经在长安城里为签帅做了不少事,已经十岁的虎子也被神通广大的签帅安排进入捉马房培训。刘山和虎子就这样在长安城内隐姓埋名的过了十年。十年前,神秘的签帅传来消息,虎子的姐姐胡桃花的消息找到了,现在花名红娘就在江陵城菊园。
二人分别用假身份来到江陵,从此刘山成为了刘家酒坊的掌柜,已经十六岁的虎子,也就是胡泉,成为了潜伏在江陵城里的捉马郎。
一晃又是十年光景,刘山成了兴业坊有名的刘爷,胡泉也成为了大车店的胡掌柜。胡掌柜已经很久没有害怕的感觉了,这次菊园被封,姐姐在里面情况不明,让这位潜伏了十年的捉马郎慌了神。再次牵住刘山的大手,胡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无依无靠的自己唯一的指望就是刘山这个大哥。
“昨晚肯定是有突发情况,红娘没能传出消息。现在我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你想办法通过捉马房的路子打探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菊园附近等着,看看有没有机会和里面搭上话。”刘爷伸出大手拍拍胡泉的肩膀,说出自己的来意。
“那我这就去打听消息,昨晚这么多人都在菊园,外面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您也别回去了,从我这等我回来。”胡泉留下刘爷,现在让刘爷去联系菊园内部实在是太冒险,不如自己去市面上听听消息。
江陵城里现在已经忙碌了起来,街道上到处都有军队在行动,骡马市的大牲口都被朝廷征用了,给的钱倒是不少,也就没有商人闹事。
胡泉在骡马市里逛着,专找聚在一起的闲散客商打探消息。一伙倒卖牲口的贩子正在闲聊,正好聊到了菊园的事,胡泉就凑近听了听。
“听说了吗?菊园昨晚上喝死人了,官府把门都封了。”
“哪是喝死的,是吃死的!我刚去抓药碰见黄家的人也在抓药,说是吃河豚中毒了。”
“菊园还有河豚吃?这帮有钱人玩女人还不够,还要吃河豚找刺激,菊园那地方能做明白河豚吗?”
“哪是菊园的厨子,说是请的临江楼的大厨,结果手艺潮了,吃死了人,临江楼都封了。”
“我说临江楼门口怎么有当兵的站岗,本来还想请哥几个晚上去呢,现在看让我去也不去了,还是炖个羊肉吃保险。”
“啊呸,你个铁公鸡还能请客?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的老羊倌还能炖羊?你要是晚上能炖羊,我掏钱请喝酒!胡掌柜也在呢,就去胡掌柜大车店!”
几人正在聊着,一人起身拉住了身后偷听的胡泉。
拉住胡泉的是个好喝酒的马贩子,常年早上就开始喝酒,熟人都叫他晕马子。被呛火的是骡马市有名的老羊倌,做收羊卖羊的买卖,低价从散户手里收过来,加点钱卖给大户人家或者饭馆,就在这骡马市里讨生活。老羊倌生意做的倒是公道,就是太过吝啬,一年到头就是吃点自家的烙饼,咸菜都是到处蹭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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