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弥漫着腐草与铁锈的气味。
萧凡的刀鞘蹭着石壁,火星照亮他下颌绷紧的肌肉。
我摸着潮湿的砖缝,指尖触到凹陷的残月刻痕,与我旧疤的形状分毫不差——刻痕的深度,与萧战天墓门的云雷纹一致。
三年来,我总以为这疤是耻辱的印记,此刻却觉得它像枚灼热的烙印,烧穿了替身的皮囊。
“当年你教我练剑时,总说‘剑要像月亮,亮得让仇人胆寒’。”
萧凡忽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发闷,“可我哥说,剑要像沙子,藏在袖里才致命。你们到底谁对?”
我想起萧战天书房里的对联:左手刀,右手剑,刀剑无情,忠骨有魂。
那时我总在想,刀与剑如何并存,直到此刻,萧凡的刀与我的剑在黑暗中相触,发出清越的共鸣——共鸣的频率,与檐角铜铃的裂帛声相同,才明白刀剑本为一体,正如我们双生的命。
密道尽头是座石拱墓门,门上刻着残月弯刀与流云长剑,中间嵌着块空白石匾——石匾的材质,与我棉袄残玉相同。
萧凡将断月刀插入刀形凹槽,我将沈家剑插入剑形凹槽,两柄兵器同时发出嗡鸣——嗡鸣的声波,在石壁上投出双生残月的影子,石匾上突然渗出血色,显出八个大字:忠骨埋沙,魂归玉门。
墓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不是腐气,而是浓重的檀香,与萧战天书房的熏香一致。
墓室中央摆着萧战天的棺椁,左右分列十八具披甲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半卷残图——残图的边角,与老厨子的残卷吻合。
萧凡的刀突然剧烈震颤,指向东北角的骸骨——那具骸骨腰间挂着青铜面具,正是三年前救我的男人,面具的裂缝与我的旧疤形状相同。
“他是萧战天的暗卫,萧隐。”
我摸着面具上的裂缝——裂缝里嵌着红沙,与萧凡斗笠的红沙一致,想起沙暴夜那双戴青铜护腕的手,护腕上的云雷纹与刀客刀鞘一致,将我从流沙里拖出来时,腕间铃铛发出的声响,竟与此刻檐角铜铃的锐响一模一样。
萧凡跪在棺椁前,额头触地——触地的方位,与萧家“北斗阵”的“天枢”位一致。
“父亲,孩儿来晚了。”
棺椁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顶部裂开条缝,掉出个木盒。
我打开木盒,里面是卷羊皮地图——地图的边角,有萧战天的“忠”字印章,地图边缘用朱砂写着:“所谓龙脉,乃十万边军埋骨处,望吾儿护之,勿使落入奸人之手”。
墓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萧凡挥刀劈向石壁,震落的碎石堵住入口——挥刀的轨迹,与我旧疤的走向一致。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心渗血——渗血的位置,与我后腰旧伤镜像一致。
“别管我。”他推开我,“先看地图。”
地图在烛光下显出隐秘字迹:刀魂台机关,需双生之血启动,血尽则机关止。
我想起萧临渊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萧战天要收养我——不是为了替身,而是为了给萧凡找一个“剑鞘”,一个愿意用生命为他挡刀的人。
老厨子曾在残卷批注里见过“血墨合魂”之法——萧战天当年为稳住军心,曾用亲卫血混朱砂摹写将令。你的笔迹与萧战天七分相似,我的血又曾被他心头血温养,或许能骗过萧临渊的密探。
“来。”萧凡伸出手,断月刀划开他掌心——刀伤的形状,与我旧疤的起始点一致,“当年你替我挡了十三刀,今天我还你。”
他的血滴在地图上,显出地下通道的路线——血滴的轨迹,与萧家“七星阵”方位吻合。
我握住他的手,沈家剑割开自己掌心——剑伤的位置,与他的刀伤形成阴阳鱼图案,两滴血在地图上交融,形成萧家的残月标志——残月的中心,正是萧战天的“忠”字印记。
墓室突然震动。
萧战天棺椁缓缓升起,露出下面的螺旋阶梯,阶梯尽头有幽蓝的光。
萧凡踉跄着往前冲,却被我拉住:“先止血,你的伤——”
“比起十万忠骨,我的伤算什么?”
他甩开我,却因失血过多险些摔倒。
我扶住他时,闻到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是三年来我每天给他递的酒里,掺着的檀香粉,与萧战天的熏香同出一源,原来从他踏入驿站的那一刻,我就在潜意识里辨认他的气息。
阶梯尽头是座巨大的石室,墙壁上嵌满夜明珠——夜明珠的排列,构成萧家“日月同辉”阵图,照得满地白骨泛着冷光。
十万边军的骸骨整齐排列——骸骨的朝向,指向玉门关方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块木牌,上面刻着“忠”字——“忠”字的写法,与萧战天的笔迹一致。
萧凡的刀坠地,他跪在骨海前,眼泪砸在白骨上,惊起细小的沙尘。
“他们不是叛兵。”我摸着木牌上的刀痕——刀痕的深度,与萧战天断月刀的刃口一致,“是皇帝怕他们知道太多,所以借萧临渊之手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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