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阵法突然发出蜂鸣。
悬浮的十二星子开始高频震颤,金线崩直如琴弦。
王星衍猛然睁眼——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熔金之色,眼角拖曳出细碎的电光。
星阙垂裳无风自鼓,宽大袖袍翻飞间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皮肤下如有金砂流动。
子时三刻,他遇到最后的关隘——任脉与冲脉交汇处的灵窍如铁石般顽固。
寻常修士至少要温养三日,他却直接引动两道对冲的雷灵。
"破。"
内腑传来水晶碎裂的轻响。
剧痛沿着脊椎窜上天灵盖的瞬间,他咬肌绷紧成凌厉的线条,连痉挛都被控制在只有自己知晓的程度。
当新的灵气循环在丹田成型时,体外滞涩的灵气漩涡突然安静下来,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七窍。
炼气三层的屏障像晨露遇见朝阳般无声消融,唯有眉间一闪而逝的星印证明突破的真实性。
寅卯之交,王星衍睁开双眼。
阵盘星辉尚未熄灭,照见他被汗水浸透的中衣布料下,若隐若现的雷纹正缓缓褪去颜色。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频率,直到指尖最后一缕电流没入少商穴。
“灵气循环效率提升三成,暗伤……”他低语道,“右肺经有三处灼痕……”
然而,就在他准备敛息收功时,一股陌生的气息刺入感知。
——有人在这里。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目光如刀锋般扫向二楼。
一道人影正坐在二楼的赵曜那张木床上,双手闲适地撑在床沿,靴底轻点地面,姿态慵懒得仿佛只是来串门的邻居。
王星衍的神经骤然绷紧,灵力无声涌动至指尖。
“是谁?!”他低喝,声线压得极沉,却仍透着一丝未散的冷意。
那人闻言,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甚至轻轻拍了拍手。
“小子资质不错。”对方语气轻佻,像在夸赞一只刚学会捕猎的幼兽。
——谢清宴?
王星衍的眉峰微微下压,眼中警惕不减反增。
他的衣领因修炼时灵力波动而微微敞开,露出修长的颈线与半截锁骨的阴影,宽大的袖袍垂落,却掩不住袖中蓄势待发的雷纹。
“谢管事清晨造访,有何贵干?”他嗓音低沉,字字清晰,不带半分客套。
谢清宴低低笑了,眼底似有暗光流动:“我的老天奶,你们刚得罪了十几个人,就敢全员闭眼打坐?”
他摇着头舔过牙尖,像是惋惜又像是调侃:“虽然你们都是十几岁的初中生吧,可这也太疯了吧?好歹留一个人看家呢?”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仍在入定的赵曜,最终落在她苍白却沉静的脸上。
半晌,他低叹一声,慢悠悠地从床边站起,向五人走来。
王星衍瞬间起身,身形如嶙峋峭壁,无声挡在赵曜前方。
谢清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哟,小公虎还有獠牙。”
他一步、一步地接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压迫感上,空气仿佛被抽紧。
“知道我什么境界吗,你就这态度?”谢清宴轻笑,眼底却无笑意,“要是我想的话,你可以消失得灰尘都不剩呢。”
王星衍的指节微微收紧,肌肤下雷光隐现,但面上仍无波澜。
——他在试探。
——他想做什么?
“帮你们护法一夜,就这个态度?”
谢清宴忽然伸手,指尖朝赵曜的下巴探去,动作随意得像要捏起一片花瓣。
王星衍的眼底陡然掀起冷冽风暴。
——不准碰她!
王星衍的指尖微动,皮肤下隐有雷纹闪烁。
谢清宴的手悬在半空,离赵曜的下巴仅剩半寸。
谢清宴唇角微扬,眼神却冷得像冰刀刮过骨缝。
“怎么了,王同学?”他语调轻慢,“她是你女朋友?”
王星衍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袖袍下的肌肉绷紧,却不露分毫。
“谢管事说笑了。”他声音温润,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谈,“只是刚刚您教的,突破时候不能被打扰。”
谢清宴挑眉,目光从赵曜苍白的面容滑向王星衍死死挡在两人之间的身形。
收起笑容,突然身形一闪。
王星衍的身影同时也骤然模糊。
雷光炸裂。
“啪!”
谢清宴的手腕被死死钳住,距离赵曜的皮肤仅剩一张纸的厚度。
两人之间,雷灵气与金丹威压轰然相撞,空气中爆出细碎的火星。
“哎呀,真凶。”谢清宴笑吟吟的,丝毫没有被拦住的恼怒,“你这样的眼神……是想杀了我吗?”
王星衍的指节泛白,雷纹在皮下狰狞游动。
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缓缓收紧手指,嗓音低哑:“谢管事,请自重。”
谢清宴盯了他两秒,忽然“哈”地笑出声。
“有意思。”他猛地抽回手,宽袖一甩,恍若无事发生,“一个炼气三层的小鬼,也敢拦我?”
王星衍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依旧挡在赵曜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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