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元,神气统天...怨灵李阿秀,显形!"
沈青玄的咒言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青铜剑尖迸发出的金光如烈日般耀眼。七枚铜钱同时震颤,发出的嗡鸣声让林墨耳膜生疼。连接铜钱的红绳无风自动,朱砂绘制的线条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中央的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每一块骨头都在剧烈抖动。林墨瞪大眼睛,看着那些骨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那不是裂纹,而是某种符文,像是被人用极细的笔描画上去的。
"幽冥教的印记..."沈青玄咬牙道,"他们果然动过手脚!"
随着黑色符文显现,骸骨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一股浓稠如实质的暗红色雾气从骨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形。雾气中夹杂着细小的血珠,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林墨本能地后退一步,手中的《怨憎簿》突然变得滚烫。书页自动翻动,停在记载血衣婆婆的那一页,上面的文字正在疯狂扭曲变化。
"她来了!"小雨尖叫一声,灵体瞬间缩到林墨身后。
暗红雾气骤然收缩,又猛地炸开。气浪将林墨掀得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铁架上。他勉强稳住身形,抬头看向阵法中央,顿时呼吸一窒——
一个高大的身影悬浮在骸骨上方,暗红色寿衣无风狂舞,衣摆如活物般扭动。白发如蛇般蠕动,露出下面腐烂见骨的面容。深陷的眼窝中,两团幽绿鬼火熊熊燃烧,目光所及之处,水泥地面迅速结上一层白霜。
血衣婆婆的本体,完全降临!
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林墨感到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变得异常艰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粘稠得几乎能用舌头尝到铁锈味。
"小...七..."血衣婆婆的厉啸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响,"还我...小七..."
沈青玄脸色凝重,左手掐诀,右手持剑,剑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北斗锁煞,万邪伏诛!"
七枚铜钱同时迸发刺目金光,化作七条粗大的光链,缠绕住血衣婆婆的四肢、脖颈和躯干。光链与暗红寿衣接触的地方冒出滚滚黑烟,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皮肉烧焦的恶臭。
血衣婆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厂房内所有残存的玻璃应声而碎!林墨捂住耳朵,却仍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是血。
"林墨,现在!"沈青玄大喊,声音在鬼啸中几乎听不见,"用《怨憎簿》!"
林墨咬牙翻开书册,将小荷包和肚兜按在书页上。书页立刻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手指。尖锐的疼痛从指尖直窜脑门,但他强忍着没有松手。
"李阿秀!"他大喊,"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血衣婆婆的攻势稍缓,幽绿鬼火转向林墨。那一瞬间,林墨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远古凶兽盯上的猎物,全身血液几乎凝固。
《怨憎簿》上的血线已经蔓延到他手腕,书页上的文字开始浮空而起,在空中组成一幅幅画面——
年轻的李阿秀在油灯下为产妇接生,额头布满汗珠...富户家的壮汉踹门而入,粗暴地将她拖走...昏暗的柴房里,她被吊在房梁上,富态男人用鞭子抽打她,怒吼着"我的儿子在哪"...深夜,她将小肚兜藏进怀里,踩着凳子把脖子伸进绳套...
"看啊!"林墨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才是真相!张家的孩子先天不足夭折了,不是你偷的!你保护的是老赵家女儿的肚兜!"
血衣婆婆的灵体剧烈颤抖起来,暗红寿衣的颜色忽深忽浅。沈青玄抓住机会,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剑上。剑身金光大盛,光链也随之更加明亮,将血衣婆婆牢牢锁住。
"继续!"沈青玄喝道,"攻破她的执念核心!"
林墨强忍《怨憎簿》带来的剧痛,将精神力全部注入书册。更多的画面浮现出来:李阿秀抱着夭折的婴儿哭泣...她在乱葬岗偷偷埋葬无名死婴...她为每个接生的穷苦人家孩子缝制小衣物...
"你是个好人!"林墨喊道,"你不该变成这样!幽冥教扭曲了你的记忆!"
"清...白..."血衣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鬼火闪烁不定,"孩...子..."
就在林墨以为她即将被说服时,血衣婆婆骸骨上的黑色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邪恶的气息爆发开来,暗红寿衣瞬间染上一层墨色。
"不好!"沈青玄脸色大变,"幽冥教的禁制被触发了!"
血衣婆婆的灵体骤然膨胀,白发如钢针般炸开!两条光链"啪"地断裂,铜钱炸成碎片!沈青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清白?孩子?都毁了!全都毁了!!"血衣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却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我要所有人为小七陪葬!"
她挣脱束缚的右臂猛地一挥,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煞长矛瞬间成形,直刺林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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