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个轻功高手已经受伤了,再蹦不起来,不用怕他们!”
副将吼道。
该说不说,圣子虽然没有武功,但胜在神出鬼没,先前捅了好几个弓箭手的腰子,以至于在弓箭手圈子里,成了夺命腰刀的传说。
此时,他们又远远瞥见那个白色的身影,腰子就隐隐生痛。
副将赶紧加油鼓劲:
“快!那个轻功高手已经废了,他们对弓箭手将毫无办法!”
“弓箭手听令!赶紧射死赵竞之,夺一个头功!”
“大家莫慌!有弓箭手,这姓赵的走不了多远……”
弓箭手弓箭手弓箭手。
林妩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有时候她真想说,塞北战士太过依赖弓箭手。
动不动就弓箭手弓箭手,弓箭手很牛吗?
一点也不牛。
因为真正的牛来了。
箭人们刚举起弓,就被人一脚蹬在屁股上,咕噜噜地从墙头马上滚了下去。
一个被蹬还没完,第二个又被蹬了,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副将眼看着弓箭手出师未捷先落马,头都大了。
是他疏忽了,大意了,想岔了!
他把大王子这个喀什大牛、人形羚羊给忘了!
林妩虽然暂时失去了飞鸡,但是,她还有一头能跑能跳还能攀登的羚羊。
这些粗制滥造的石墙,对大王子而言,根本不在话下,他跑跳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一排弓箭手全蹬了。
气得副将大吼:
“殿下!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彻底与达旦为敌吗?难道你要放弃皇子的身份……”
“什么皇子。”大王子露出森森虎牙:“我就乐意做野种。”
“又野又有种。”
说完,强劲有力的小腿一蹬,踏着城墙一跃而上,直接从副将的头上掠过。
副将被唬得吓一跳,以为对方要袭击他,赶紧矮下半个身要躲。
结果却是被一把雪亮的刀挥至眼前。
一刀,斩掉了他战马的头!
“啊!”
马身轰然倒地,将惊叫着滚落在地,又有四肢黑且坚硬的马蹄从天而降,差些将他踩死。
赵竞之高高坐在马上,犹如天降神兵,连头都不曾低半分,只微敛眼皮。
宛如神之藐视。
“没用的东西。”薄薄的双唇刻薄地说。
接着便是刀刃混着雪花劈风而至,副将连喊都未来得及喊一声,便被斩于马下。
达旦精兵登时大乱。
这样的混乱,却令得那撕开一路精兵,纵马浴血穿行的青年,更加地振奋昂扬。
在枣红马风般疾驰的过程中,他毫不吝啬地施展高超的骑术,半挂在马的侧旁,轻松斩下副将的头颅后,又往虚空中一蹬,重新翻上马背来。
而后,举着副将的人头,手持长刀,一路狂杀!
达旦精兵失了将领,又见夺命罗刹举着将领的人头而来,心理压力极大。
乱而惊恐之下,便发生了踩踏。
唯有烈焰驹,丝毫不受这混乱的修罗场影响,嘶鸣着长驱直入,踏着达旦人的血肉,一直将赵竞之送到城门下。
当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出现在眼前,赵竞之于漫天风雪里,抬起了头。
城墙斑驳,城门腐朽,乍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墙之上,两个历经百年风霜的大字,在这场大雪中依然熠熠夺目。
兰陵。
赵竞之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触动,他好像真的走进了一个梦境。
眼前这座城楼,是他从幼年时期起,就无数次他人对侯爵的尊称中,有意无意从族人心照不宣的交谈中,从父亲隐藏在暗灯下微妙的神情中,从自己一次又一次模糊不清的夜梦中,窥见过的。
他发现,这座城楼似乎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高大古朴,沉默如山,一如世世代代驻守在北地的赵家人,不发一言地以自己巍峨的身躯,承受大魏北大门之外,来自荒蛮猛兽最强烈的攻击。
但,也有些不一样。
兰陵依旧在,来人已非兰陵侯。
这儿明明是大魏天子赐给兰陵侯的应许之地,但是一代又一代的兰陵侯,始终未曾真正得到过这个地方。而今赵竞之伫立于此,要从达旦的千军万马之中将它夺回来,却是以大魏死囚,反贼北武王先锋将军的身份。
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
“他要追上来了!”城楼之下,一个达旦士兵望见飞奔的烈焰驹,不由得惊恐吼起来。
但是话音才落,便有刀光袭来。
士兵的头咕噜噜滚落在地时,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呵。”
血刀归鞘,一个黑色的身影,阴森地从马车上站起来。
“一群废物!”受了伤的西烈侯冷冷道。
他本想着,闯一座空城这点小事,交给副将就好了,他毕竟有伤,从旁指挥即可。
谁料副将那么不中用,这就给人割去了首级,还闹得军心大乱?
他原也是一员猛将,见自己的精兵如此不争气,实在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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