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裹着露水渗进山林时,谢知秋的指尖突然微微发颤。
他正替苏岐整理案上的《归源录》残卷,青囊宗的古字在烛火下泛着淡金,可那缕若有若无的阴寒却顺着后颈爬上来——像极了三年前雪夜里,血煞门刺客身上的怨气。
"岐儿。"他按住苏岐欲翻页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子不对劲。"
苏岐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能听见谢知秋灵脉里细微的震颤,那是医道修士感知天地气数的本能。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一行猩红提示:"外界阴煞浓度异常提升,建议立即隐蔽。"
"收残卷。"她迅速将半开的帛书塞进系统空间,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碎叶撒向四周。
隐息草的青涩气息瞬间裹住两人,"他们不急着动手。"她盯着窗外被药香染得泛青的夜色,"是想等我们打开更多机关,抓现行。"
谢知秋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方才山巅那团黑影,想起父亲临终前用血在他掌心画的藏魂阵图——原来那些被自己烧了又烧的医书里,藏着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
"去阵眼。"苏岐拽着他往遗迹深处走,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宇里格外清晰。
两人停在刻满针灸铜人浮雕的墙壁前,苏岐咬破指尖,在谢知秋腕间点了七处穴道:"跟着我呼吸,灵脉跟着我的走。"
当两人的脉息第一次同频时,谢知秋听见了风里的哨音。
那是只有青囊宗嫡系才能听见的古阵共鸣,像极了母亲生前哼的安眠曲。
他望着苏岐因用力而泛白的唇,突然明白为何系统说"医魂共鸣"——不是血脉里的刻痕,是他替她跪断膝盖求药时,她替他舔净伤口时,那些被血和药汁浸透的岁月里,早就缠成了一股绳的命。
"起。"苏岐低喝一声。
殿外突然腾起青色光雾。
药气凝作半透明的屏障,将试图渗透进来的阴气撞得粉碎。
谢知秋望着屏障外被弹开的怨鬼虚影,喉咙发紧:"父亲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用这阵护着宗里的孩子?"
苏岐没有说话。
她望着谢知秋眼底翻涌的水光,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刚解锁的手记——最后一页是谢父的字迹:"若有一日青囊倾覆,藏魂阵的钥匙,在我那两个孩子的血脉里。"
夜更深了。
烛火突然诡异地矮了三寸。
苏岐的银针已经攥在掌心,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七名阴煞境修士接近,伪装成医修气息。"
"迷神粉在第三块砖下。"她对谢知秋耳语,"等我手势。"
脚步声从偏殿传来,混着刻意放轻的咳嗽——像极了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
苏岐垂眸盯着地面,看见七道影子在窗纸上晃动,为首者腰间挂着的,竟是半枚染血的青囊令。
"令主?"那道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青囊宗...啊!"
话没说完,为首者的脚已经踩上了第三块砖。
迷神粉腾起的瞬间,苏岐的银针如暴雨倾泻——不是致命的大椎穴,而是风池、肩井、曲池,这些能让人瘫软却不伤根本的穴位。
七人几乎同时闷哼着栽倒,其中一个年轻刺客的匕首掉在地上,刀刃泛着诡异的紫。
"搜身。"苏岐蹲下身,指尖按在为首者的人中穴上。
"你们...你们以为靠破令牌就能重建青囊?"那刺客突然狂笑,嘴角渗出黑血,"蚀心蛊吞了上百条命才养到现在,你们拿什么挡?"
苏岐的动作顿住。
她想起系统里提到的上古邪物,想起家族灭门那晚奶娘最后说的"蚀心蛊"。
她扯下刺客的衣襟,果然在里怀摸到一封染着血煞气息的密信,最上面三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斩首计划"。
"带回去审。"她将密信递给谢知秋,"活的。"
后半夜的风裹着山雨。
苏岐坐在案前,将新写的传信纸在药炉上烤了又烤——系统教她的符咒密码混着朱砂和百部汁,只有真正医道修士的灵脉才能解。
谢知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笔下的字渐渐隐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药香:"青囊招贤,药香为引,七月十五,归源谷见。"
"这样就不怕诡道截胡了。"苏岐吹了吹墨迹,将信纸塞进铜管。
她养了三年的药鸽扑棱棱落在窗沿,红宝石似的眼睛映着烛火。
"它认得全天下药铺的味道。"她摸了摸鸽颈,"就算被截,也得是真医者才能读出内容。"
谢知秋望着药鸽振翅消失在雨幕里,突然笑了:"从前我们总在逃,现在..."
"现在我们是猎人。"苏岐替他说完,手指轻轻抚过案上的残卷,"等七月十五,让所有躲在阴沟里的老鼠,都见见医道的光。"
雨不知何时停了。
铜管落地的轻响在破庙角落响起,惊起几只夜枭。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拾起它,指尖缠着的红丝泛着妖异的光。
黑纱面具下,传来一声低笑:"青囊余孽...正好,蚀心蛊的最后一味药引,就是你们的希望。"
他将铜管塞进袖中,转身时带起一阵腥风。
墙角的药渣被风卷起,露出半枚染血的青囊令——和方才刺客腰间那半枚,严丝合缝。
而在千里外的云州城,最大的药铺"回春堂"里,老掌柜正将药柜最上层的青瓷瓶擦得发亮。
瓶身刻着的"归源"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听见檐角铜铃轻响,抬头时正看见一只染着药香的鸽子掠过瓦当,翅膀上系着的铜管,在夜色里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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