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雪苑药室的血腥气尚未散尽,破碎的玄铁大门洞开着,任由冰冷的夜风灌入,卷起地上幽蓝的冰晶粉末和暗红的血沫,发出细微的呜咽。
纲手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双手覆盖着浓郁的绿色查克拉光芒,源源不断地注入柳生静左肩那道深可见骨、边缘覆盖着诡异幽蓝冰晶的伤口。
柳生静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剧痛和冰寒的双重折磨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
那冰影众留下的寒毒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异常,纲手倾尽全力的医疗忍术也只能勉强遏制其蔓延,无法根除。
纲手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那熔岩般的怒火并未因刺客的死亡而平息,反而在柳生静痛苦的呻吟声中,烧灼得更加冰冷、更加炽烈。
她下颌线绷紧如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静雪苑的雪,终究被染红了。
这笔血债,她记下了!
与此同时,在帝都最肮脏、最绝望的角落——靠近西郊废墟的贫民窟深处。
这里仿佛是繁华帝都躯体上一块溃烂流脓的伤疤。
低矮、歪斜的棚屋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层层叠叠地挤压在一起,散发着浓烈的霉味、汗臭和排泄物的恶臭。
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泥泞小径,污水横流,蚊蝇嗡嗡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与死气,偶尔有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孩童从破败的门帘后探出头,又迅速被惊恐的大人拉回去。
这里是帝都的阴影,是阳光永远照不到的角落,也是绝望滋生、流言蜚语传播最快的温床。
一处由倒塌的巨大神像基座和残破石柱勉强支撑出的、如同巨兽骸骨般的废弃神庙角落。
几堆散发着余烬微温的篝火旁,蜷缩着十几个衣衫褴褛、如同人形骷髅的贫民。
篝火上架着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罐,里面翻滚着浑浊的、漂浮着几片烂菜叶的汤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
“听说了吗…西边…那动静…”一个头发花白、只剩几颗黄牙的老头,抱着瘦骨嶙峋的双臂,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浑浊的眼睛里残留着白日里看到那冲天火光时的惊惧。
“那么大动静…聋子都听见了…”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疤痕的中年汉子往篝火边缩了缩,眼神麻木。“冰鉴司的仓库…炸了…烧得半边天都红了…”
“炸得好!”角落里,一个瞎了一只眼、用脏污布条缠着的老妇人猛地啐了一口,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报应!让他们抢!让他们害人!炸死那群穿灰皮子的畜生才好!”
“嘘!老婆子!你不要命了!”另一个抱着婴儿、同样面黄肌瘦的妇人惊恐地捂住老妇人的嘴,警惕地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被冰鉴司的‘冰棱子’听见…咱们都得死!死都是轻的!”
“死?呵…”老妇人掰开妇人的手,那只独眼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这日子…跟死了有区别吗?天天饿着肚子,看着娃儿哭…还要被他们抽…抽那点活命的‘气’…”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神庙外更深的黑暗。“看看狗剩子他娘…昨天…就在昨天!被风间小队的人活活抽干了…就为了一卷‘供奉’!人就那么…瘪下去了…像块破布…” 老妇人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提到“风间小队”和“抽干”,篝火旁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东边…犬冢家那边…好像也出事了…”黄牙老头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兔死狐悲的颤抖。“响动…比西边还吓人…火光…还有…那声音…像天塌了…”
“忍族都扛不住…我们…” 冻疮汉子绝望地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里,身体微微发抖。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抱着婴儿的妇人喃喃自语,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怀中孩子同样枯瘦的小脸上。
死寂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神庙角落的每一个人,比呼啸的寒风更刺骨。
就在这时!
神庙入口那被巨大神像头颅阴影笼罩的断壁残垣处,空气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多处补丁的深灰色粗布短打,脚上是一双磨损严重的草鞋。
但他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
他脸上覆盖着一张用粗糙树皮简单雕刻而成的面具,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颌和一双如同熔岩般炽热、却又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那眼神扫过篝火旁麻木绝望的贫民,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背后,斜挎着一个同样破旧的布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如同神庙里一尊沉默的、新出现的石像。
“谁?!” 黄牙老头第一个发现了他,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
篝火旁的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绷紧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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