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的私人俱乐部位于城郊一栋看似普通的灰白色建筑内。祁夜站在门前，手指悬停在门铃上方三厘米处。他闭上眼睛，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淡淡的柠檬清洁剂下，藏着一丝军用级消毒水的味道。
门自动开了。
"祁法医，您很准时。"
程武站在门内，黑色西装包裹着壮硕的身躯，眼神像X光机一样扫描着祁夜全身。祁夜知道他在找什么——武器、监听设备、或者任何可疑物品。
"傅先生在等您。"程武侧身让出一条路，但肌肉依然保持紧绷，随时可以扑上来扭断入侵者的脖子。
走廊很长，墙壁上挂着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置的抽象画。祁夜的目光扫过每一处可能的监控点——七台隐藏摄像头，两个运动传感器，还有天花板上几乎不可见的激光网格。
"您对艺术感兴趣？"程武突然问。
"更感兴趣的是画框后面藏着什么。"祁夜微笑，"超声波报警器？还是气体分析仪？"
程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橡木门。程武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门内传来傅九霄低沉的"请进"。
房间比想象中明亮。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将傅九霄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今天没穿西装，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欢迎来到我的领地。"傅九霄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祁夜坐下，"咖啡还是茶？"
"水就好。"祁夜选择了一张背靠墙的椅子，这样他能同时看到门和窗户。
傅九霄轻笑，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他亲自倒了杯水放在祁夜面前："昨晚的事已经查清楚了。那个侍应生收了钱，但不知道雇主是谁。"
"现金交易？"
"不，比特币。"傅九霄从抽屉里取出一台平板电脑，"有趣的是，这笔钱经过六个账户洗白，最终追踪到一个您可能熟悉的名字。"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转账记录，末尾的收款人姓名让祁夜瞳孔微缩——林德曼制药，他父母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巧合的是，"傅九霄继续道，"三年前那场导致您父母死亡的实验室爆炸，也发生在这家公司。"
祁夜的手指在水杯上收紧。这个信息本该是绝密的，连警方档案都做了特殊处理。
"傅先生对我的背景调查很彻底。"
"彼此彼此。"傅九霄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毒理学与法医学应用》，"您上周在图书馆借阅的这本书第203页有折痕，正好是神经毒素检测那章。"
祁夜面不改色："专业需要。"
"当然。"傅九霄突然转换话题，"考虑得如何？顾问的职位。"
祁夜假装思考了几秒："我需要了解具体工作内容。"
"跟我来。"
傅九霄带他穿过一条隐蔽的走廊，乘专用电梯下到地下三层。电梯门一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地下拳击场。八角笼中，两个浑身是血的壮汉正在搏斗。周围挤满了呐喊下注的观众，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血液和肾上腺素的混合气味。
"我的另一个生意。"傅九霄在祁夜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合法注册的格斗俱乐部，当然，有些比赛...不那么符合规定。"
祁夜注视着笼中一个选手用膝盖猛击对手肋骨，那声音像树枝折断般清脆。"需要我验伤？"
"不。"傅九霄领他走向后方办公室，"最近有几场比赛结果被操控，选手使用了增强表现的药物。常规检测查不出来。"
办公室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展示着拳场每个角落。傅九霄调出一段录像："看这个选手，第三回合突然力大无穷，挨了重击也不觉得痛。"
录像中的拳手眼睛充血，脖子上血管暴突，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祁夜凑近屏幕："苯丙胺类，但改良过。能持续更久，副作用更小。"
"您果然认得。"傅九霄的眼神变得锐利，"这种药最近在黑市流通，据说源自一个叫'蚀日'的组织。"
祁夜心跳漏了一拍。"蚀日"——这正是他监听中听到的名字。
"我需要样本做进一步分析。"
傅九霄从保险柜取出一个小瓶递给祁夜。两人的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触，祁夜注意到傅九霄的指关节上有新鲜的擦伤。
"您也下场？"祁夜指了指那些伤痕。
傅九霄笑了："偶尔。压力大的时候。"
"现在压力大吗？"
"非常。"傅九霄突然抓住祁夜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他，也不容挣脱，"让我看看法医的身手。"
没等祁夜回答，傅九霄已将他拉向房间中央的空地。周围几个保镖发出起哄的声音。
"点到即止。"傅九霄脱下毛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肌肉线条像地图上的等高线般清晰可见。
祁夜慢慢摘下眼镜，递给一旁的程武："别弄坏了，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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