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你敢!”她厉声娇喝,却终究没能阻止那道金色身影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了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之中。
灰色光柱剧烈震颤,竟开始寸寸断裂、消散。天空中的巨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缓缓闭上,仿佛暂时蛰伏了下去。
赵襄儿强忍着泪水,挥手打开通往葬神窟的空间通道:“走!这是他用命换来的机会!”
司命望着光柱消散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沙漏,低声道:“他会回来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时间还没走完。”
宁小龄的雪狐突然朝着通道深处跑去,她紧随其后,轻声道:“师兄说过,轮回之中,从无真正的离别。”
陆嫁嫁最后一个踏入通道,转身回望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断界城,将那枚玉简紧紧攥在手心。风吹过她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隐约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金乌啼鸣。
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通道深处。
劫云虽散,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
当李长久从葬神窟中爬出来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云开雾散,或是……万劫不复。
葬神窟深处,混沌气流如刀似剑,不断切割着虚空。李长久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耳边满是细碎的低语——那是被恶念勾起的贪嗔痴怨,正试图将他的神智彻底拖入深渊。
“放弃吧……”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你本就是帝俊的残魂,羿的执念,如今又被恶念浸染,早已不人不鬼,何必挣扎?”
李长久的意识蜷缩成一团,死死守着那丝被宁小龄的轮回权柄护住的清明。他想起陆嫁嫁的剑,赵襄儿的空间,司命的沙漏,还有小师妹的雪狐……这些画面如同一束束光,在混沌中撑起一片立足之地。
“我不是任何人的残魂,也不是恶念的容器。”他在心底嘶吼,“我是李长久!那个会被退婚、会被师尊捅刀子、却还想好好活着的李长久!”
话音刚落,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那是三足金乌的先天灵在燃烧,金色火焰穿透混沌,竟将那些低语烧得滋滋作响。更奇异的是,那些原本在吞噬他生机的黑色纹路,在金焰中竟泛起了一丝金色的光泽,仿佛在被某种力量净化。
“这是……”李长久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太明权柄与恶念的力量,竟在金乌火焰的催化下,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融合。就像冰与火相遇,没有相互湮灭,反而生出了第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既带着太明的炽烈,又有着恶念的深沉,却多了一份……掌控的从容。
“原来如此……”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欣慰,“太初六神留下的权柄,本就该在对立中寻得平衡。”
李长久猛地睁开眼,只见混沌中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太初六神之一的玄泽(姬玄的前世)。对方笑着指了指他心口:“恶念虽是外来者,却也让你看清了自身的残缺。如今阴阳相济,你总算踏出了那一步。”
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衡”字。李长久握住令牌的瞬间,体内融合的力量突然爆发,将周围的混沌气流震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黑色纹路已化作淡淡的金纹,在皮肤下流转,再无半分侵蚀之感。
“该出去了。”李长久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意,“让某些人久等可不好。”
他循着宁小龄轮回权柄留下的印记,朝着葬神窟外走去。沿途那些原本能轻易撕碎紫庭境修士的混沌气流,如今在他身边竟温顺如溪流。偶尔遇到几只被混沌异化的古兽,也只需一个眼神,便会化作飞灰——那是融合了太明与恶念之力的威压,足以震慑这方混沌之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李长久加快脚步,冲出葬神窟的瞬间,正好撞见守在洞口的宁小龄。
小姑娘正抱着雪狐打瞌睡,听到动静猛地惊醒,看到他时,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师兄!你总算出来了!”
李长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宁小龄突然指着他身后,脸色煞白。他回头,只见葬神窟的混沌气流竟如潮水般跟着他涌了出来,在洞口凝结成一道巨大的门户,门户后隐约可见无数星辰运转——那是……神国的虚影?
“看来,平衡之力不仅净化了恶念,还打开了通往神国的路。”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陆嫁嫁与赵襄儿等人从远处走来,看到他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与释然。
赵襄儿走上前,伸手戳了戳他手臂上的金纹,皱眉道:“这东西看着还是怪吓人的,确定没问题?”
“放心,现在就算‘恶’亲自来了,我也能让它尝尝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长久握住她的手,又看向陆嫁嫁,“师姐,说好的比剑可别忘了。”
陆嫁嫁挑眉,长剑悄然出鞘:“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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