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靖王府,观星台。**
夜风如冰冷的巨掌,撕扯着杨靖身上那件象征无上权柄的玄色蟒纹王袍,猎猎作响。他孤身立于高台之巅,脚下是沉睡的登州城廓,远处是墨色翻涌的无垠海疆。目光如鹰隼,穿透沉沉夜幕,仿佛能触摸到那幅在血火与谋略中徐徐展开、横跨万里的巨大版图。疆土日阔,权柄愈重,压在他肩头的,是比山峦更沉的政务军务,是无数亟待梳理的乱麻。
“卢俊义,吴用,吴起,林冲……皆一时之杰,可裂土拓疆易,安邦治政难!”杨靖的声音低沉,融在呼啸的风中,带着金石般的冷硬,“宋室坐拥膏腴万里,养士百万,却落得金瓯破碎,诸夷环伺!根子何在?赵匡胤陈桥黄袍加身,得位不正,畏武如虎!杯酒释兵权,自断臂膀!以文抑武,自掘坟墓!”他猛地攥紧冰冷的石栏,指节泛白,“我靖海藩篱,绝不可步此后尘!刀剑,乃立身之基,必须更强!然……”他声音陡然一转,带着更深沉的急迫,“**光有刀剑,不过莽夫!需有运转乾坤的巧手,梳理万民的经纬,掌控那如江河奔涌的钱粮!**”
目光,如淬火的利箭,倏然射向烟雨迷蒙的江南方向。“是时候了,”他唇齿间吐出冰冷而笃定的字眼,“召回那深藏于敌腹,为我编织巨网的‘织网者’!”
**南才北调:温雅楠与他的“江南班底”——暗流下的精英迁徙**
一封盖着靖王朱红大印、墨迹犹带凛冽寒意的密令,经由最隐秘、最迅捷的“夜枭”通道,悄无声息地递到了仍潜伏于方腊“圣公”政权心脏的**温雅楠**手中。
此刻的温雅楠,早已褪尽当年热血学子的青涩外衣。在方腊这口充斥着狂热信仰与血腥倾轧的大染缸里,他以惊世的手腕、洞悉人性的智慧,以及背后杨靖源源不断输送的庞然资源,成为了实质上的“**江南财相兼内政总管**”——一个隐于圣公光芒之下,却执掌着江南钱粮命脉、民生百业的影子巨擘。
* **梳理乱麻,化戾气为顺从:** 他一手主导废除宋朝那令人窒息的苛捐杂税,代之以一套看似公允、实则暗藏玄机的“义捐”体系。税赋轻了,百姓得了喘息,对“圣公”感恩戴德,殊不知这涓涓细流,大半已悄然汇入昌隆号的隐秘河道,滋养着北方的巨兽。
* **废墟之上,催生新的血肉:** 战火焚尽的焦土上,他组织流民如蚁群般开垦荒地。占城稻、番薯、玉米……这些由杨靖从南洋引入的“祥瑞”高产作物,在他手中化作恢复生机的魔种。沟渠纵横,水利重修,江南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竟在硝烟未散时奇迹般重现了沃野千里的景象。这景象,支撑着方腊大军,更在无声无息中,为登州筑起了一座座看不见的粮山。
* **商道为网,百川归海:** 昌隆号,这张早已嵌入江南肌理的巨网,在他手中彻底张开。丝绸、茶叶、瓷器……江南的精华被这张网牢牢捕获、垄断。一船船“寻常商货”南来北往,夹带的却是锋利的军械、雄健的战马、致命的谍报;而江南数百年积累的财富,则被这张网“洗涤”得干干净净,化作汹涌暗流,日夜不息地涌向登州的库藏。
* **沙里淘金,淬炼心腹:** 在方腊政权诡谲的旋涡与繁剧的政务中,温雅楠那双慧眼,如磁石般吸附着真正的金子。精于算学、能于毫厘间窥见乾坤的“**铁算子**”张钧;熟稔刑名律法、心如寒铁、笔似刀锋的“**冷判官**”赵默;精通营造水利、巧夺天工的“**鲁班手**”李墨;深谙农桑屯田、能让贫瘠之地生出希望的“**田舍郎**”陈禾……这些出身寒微却才华灼灼的年轻人,被他一手提拔、打磨、淬炼。连同他亲手搭建、如精密齿轮般高效运转的“江南内政司”核心骨干,构成了一个价值无可估量的**人才宝库**——这是他为杨靖准备的最厚重的“江南之礼”。
密令入手,温雅楠指尖冰凉,心中却燃起一团炽焰。江南棋局已定,方腊在宋廷的持续绞杀下颓势尽显(这其中,未尝没有她遵照杨靖意志悄然拨动的琴弦),他的使命,完美收官。没有丝毫犹豫,他如最高明的弈者,落子如飞:
1. **金蝉脱壳,不留片痕:** 一封言辞恳切、略带病容的辞呈递至方腊案头。“积劳成疾,心力交瘁,恳请圣公恩准返归故里,静养残躯。”同时,数名早已被他暗中收服、能力卓绝的副手,悄然接掌了税赋、漕运、工造等核心命脉。江南的财富通道与情报网络,如同精密的钟表,在他离去后仍将滴答运转,忠实地服务于北方的意志。
2. **精英荟萃,乘风北上:** 张钧、赵默、李墨、陈禾……这些他亲手淬炼的利剑,连同内政司中最具才干的三十余名干吏,被迅速召集。一个名为“**靖海行省先遣班底**”的精英团体,在绝对保密中成型。他们的家眷,亦被妥善安置,一同踏上未知的征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